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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循自周府出来,眉头一直紧紧皱着,陈风觉着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他也不敢说话,周围跟着的锦衣卫自然都不敢出声。

陈风将马给他牵过来,“主子是要回府廨还是驿站?”

李循随意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孤一人走一走。”

陈风等人忙应喏,分散着跟在了李循的身后,却又不敢离得太远。

毕竟是太子殿下,渡善教的叛军余孽尚未完全除尽,一旦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他们几人能担当的起的。

偏偏李循不爱走寻常路,哪里偏僻往哪里走,几人一路跟的额头直冒冷汗。

半个时辰后,李循经过熙熙攘攘的闹市,穿过一条长街与坊门,停在一处幽静之所。

宽阔的夹道两侧栽种了一排排遒劲有力的苍松,古朴的红木大门上挂了一张硕大的牌匾。

上题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崇文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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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散学比往常要早,魏恒临散学前被曹公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宣布书院要重新修缮学堂,曹公大手笔一挥放了学子们三日的假,今日便可以收拾行囊回家去。

周澄听见这消息高兴坏了,问魏恒,“是不是又是那位苏公子出的钱?这位苏公子人可真好,不仅出钱资助我们书院,人也精神气度得紧,我若是以后能成为苏公子这般的人物就好了。”

那日周澄和魏尧临时被王先生叫走,实则是李循从中作梗,因此并不知其后发生的事情。

魏尧闻言冷笑道:“哼,也就你这傻小子还被蒙在鼓里,我可听家里跟着堂兄去的小厮说过了,那苏公子看着是个人模狗样的,实则是个登徒子,竟然觊觎沈姐姐的美貌!这样的人你竟还引以为傲!我早就劝你擦亮眼睛,当时在芙蓉园我就觉着这人不对……”

周澄听愣了眼,鼓着腮帮子辩解道:“怎么可能,那位苏公子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和我说话时都是从容有度、和风细雨,一看便是大家族出身的儿郎,怎么看也不像是登徒子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魏恒也道:“幸好那苏公子只是一介商贾,你表姐有你父亲护着,应当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你需记住,不管在何时候,你是男子汉顶天立地,都需要保护好的你的两位姐姐才是。”

魏尧说的话周澄半信半疑,但老师说的话周澄不可能不信,他瘪了瘪嘴巴,只得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先生教训的是。”

魏恒见他还不走,笑道:“怎么了,可还是有什么话说?”

周澄嘟哝道:“本来想等着先生先开口,没想到一连几日了,先生倒是比我还坐得住,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魏恒不解其意。

周澄恨铁不成钢道:“我现在就要家去了,先生就没想着要给我姐姐送些什么东西?”

绾音?

魏恒俊脸上浮现出一分不自然,但他仍旧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严肃道:“先生怎么能给你姐姐私下送东西,那是私相授受,于你姐姐名声不好,日后旁的男人也不可以这般做,明白了吗?”

周澄大失所望,扁着嘴道:“先生,你明明对……”明明就是对我姐姐有意,我表姐都看出来!

不过魏恒并没有等他讲话完整的说出来,打断道:“再乱说话你姐姐的清誉就要毁在你这张嘴上了!”

将周澄和魏尧两个少年一齐推了出去,“天色已晚,你俩不要多耽,赶紧回去。”

……

周澄与魏尧并肩走出来,魏尧凑过去道:“好不容易休沐一次,你要不要再将你姐姐和沈姐姐一起约出来玩儿?”

“先生都说了他不来。”周澄说道。

魏尧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