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带下去。”李循厌烦地摆了摆手。

“世子爷!世子爷!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求您不要赶奴婢走!世子……”

在翠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远去后,屋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李循抚着胸口隐隐作痛的伤口,望着案几上的银灯出神,眉宇间露出几分疲惫。

刚刚训斥翠屏时牵动了他的伤口那伤是在蜀地平叛时被高镇一刀刺穿伤的,这些时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上了药也总不见好。

片刻后他返过神来,拧眉看向沈虞。

那目光好像是在问,“你还有事”?

沈虞好似没看见似的,怔怔地看着李循。

她发现李循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像那个人。

不过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她又在不知不觉间看着李循发起了呆,直到李循冷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低下头去。

“为何昨日要替那个婢子担罪?”李循瞥她一眼。

沈虞沉默了片刻,说道:“妾身并未想替青竹担罪,本就是妾身管教不严,她也只是奉命行事。”

李循薄唇微勾,露出一抹笑,眼神却是冷的。

“是个好主子,”顿了顿,又说道:“也是个忠心的奴婢。”

她们两人主仆情深,倒显得他不近人情了。

“我知晓了,你回去罢,这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淡淡道。

“世子,”沈虞迟疑了一下,“世子,妾身还有话对您说。”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声音像片羽毛似的轻。

李循就缓缓地,抬起头来瞭了她一眼。

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沈虞确然是个美人。

今夜她穿了一件素色的褙子,如鸦的长发蓬松的绾成一个发髻,衬得她肌肤如雪莹白,唇间好似还涂了层口脂,朱唇一点,少女的妩媚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