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男人一身燕居常服生得颇为高大,面色黑黢方正,一副凛然正气,虎着脸就开骂周澄,正是杭州知府周让。

“舅舅消消气,澄哥儿年纪还小呢。”

一道温软悦耳的女声响起,少女扯了扯周让的衣袖,上前将委屈巴巴地周澄给扶起来。

周澄捂着屁股哀号两声,眼看父亲板着脸大步走过来,忙不迭躲到少女身后,“表姐救我,爹爹又要打我了!”

“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就知道躲在你姐姐和表姐的身后喊救命,我周让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现世报的玩意儿!”

“我是向魏先生和曹公请了假的,不是偷溜回家的!”周澄叫道。

“哎呦,你还敢还嘴了!”

“舅舅……”沈虞挡住周让挥来的手。

“小鱼,你就惯着他吧,和他姐姐一个样儿。”周让瞪了一眼一边女儿的周绾音。

周绾音上前拍了一把弟弟的脑袋,上面沾满了枯草根,闻言撇了撇嘴,“爹爹!你一天打他三顿,看他听过话嘛,澄哥儿这孩子这辈子就这样了,让他就这么闲散着吧……”

周澄登时不悦道:“姐姐,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好了好了,小鱼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要受你们姐弟俩菩萨似的念叨吵闹,跟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周夫人推了一把周澄让他赶紧回去换衣服,又打发走了女儿,亲亲热热地拉了沈虞的手,三人往屋里走。

“怎么样,昨夜睡得可还安稳,有没有落枕?”

又摸了摸沈虞的头,叹道:“咱家到底不必东宫和侯府,让你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