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哥哥”那双大手轻轻地抚在她瘦弱的背脊上,从上往下,温柔地安抚呵护,他的声音带了一点嘶哑和失而复得的珍重,语气轻柔而和缓的落在她的耳边,仿佛稍一用力怀中的人儿便会转瞬即逝。

沈虞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些,声音转为低低的啜泣,身子却还在不停地哆嗦。

她深埋在沈逸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柏苦涩,手紧紧地抱着他结实的腰身不撒手,哭得含糊不清:“哥哥,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那个曾经带给她狼狈而仓皇的生命光亮的男人,那个她倾心爱慕了许多年的男人,是她黑暗中唯一能握住的救命稻草,她紧紧地抱住他,只要她不想松手,他就永远不会离开她,在他离开后的这三年里,她以为自己可以装得很坚强,可每一次的伤心难过、痛彻心扉,脑海中浮现出来都是他那张清风朗月般俊逸而温和的脸。

她真的做不到他说的那样,她只想和小时候那样赖在他的怀中,难过了就哭哭鼻子,听他鼓励自己,安慰自己,哄她开心,看她撒娇卖痴亦甘之如饴……

沈虞那一声声“哥哥”,李循只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靠近她的脸,情不自禁地唤她。

“虞儿……”

而后,李循便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子猛地一颤。

她松开环着他腰身的手,慢慢抬起头,瞪大那双水光盈盈的杏眸看着他,眸中的爱意、恋慕、悲伤、委屈,一瞬间如潮水般迅速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与失落。

独独没有惊喜与感激。

李循不知怎的,心头一沉。

但还是柔声问:“可是身上还难受,适才大夫给你扎针,弄疼你了?”

沈虞低下头去看,手腕上确实还扎着几根针,她又四下望去,屋里也并无他人。

“适才见你醒了,他们便退下了。”李循解释。

刚刚她有些失态,大夫不好偷听病人的私事,就借口离开了。

沈虞便垂下长长的睫毛。

她长发未梳披在身后,乌发雪肤,看起来像是易碎的瓷娃娃,安静美好却又转瞬即逝,好似抓不住般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