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峰里思忖双修之法时,便曾恶劣地思忖过韩棠这样一位世间一顶一干净清雅的男子,欢爱时会是什么模样?

他会与人在床笫间缠绵纠葛吗?又会否露出放纵失态的暗暧情状?

到后来燕郎事发,与这位清俊师弟糊涂春宵,总归是庆幸他不像顾庭雪那般执拗顽劣,即便痴缠在一处,也温和克制,无可奈何。

直到这一刻。

已不知射了多少回,过了几个时辰,天似是亮了又暗,看不出光阴变幻。

“师兄?”

微凉的水顺着唇缝滑入口中,润湿了红肿的喉咙,我闷闷地躲了躲,沉重的睫毛眨了又眨,终于睁了开来。

入目所及清白日光,鼻尖幽香氤氲,叫人凝神惬意。

下巴被人捏着抬起来,对上清澈如水的眼眸,片刻后,浆糊一般的脑海才缓慢浮现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韩、韩棠!呜咳咳”我刚开口,便被沙哑的声音吓得直咳嗽,韩棠一只手在身后安抚地轻拍,又拿茶杯抵着我的唇缝渡水。

“师兄,别急。”

“你……”待浑浑噩噩喝下半碗水去,韩棠才终于收了手,也叫我能重新抬起头怒目看他,“你怎么能这般、这般……咳……这般对我!”

“师兄不喜欢吗?”韩棠竟然莞尔笑了起来,拇指抵着我的唇角拭掉水珠。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谁犯贱谁喜欢呢”我气得刚要怒骂,忽然被韩棠一把抱进了怀中,鼻尖抵着他的肩膀,余光便望见他光洁的脊背上一道深褐色的疤痕。

“你干什么咳放开我!”

“我以为师兄会喜欢。”他的声音温温和和,如沐春风,好似我被翻来覆去操成了这般鬼样子不过是件小事。

“你疯了吗……我说了停,难道是你的耳朵是摆设!”我骂骂咧咧吼他,韩棠并不回应,也不松手。

待我又骂了几句,控制不住地咳嗽,韩棠一只手按在我的脊背,顺着发丝缓慢地抚摸。

“从前却不知道师兄是如此性子。”韩棠轻笑着,“师兄这样子,只给旁人看,却不给我看。”

他这话叫我眼神一凛,这才想起从前在峰里与顾韩二人不过是虚与委蛇,心底烦透了他二人,面上却要做出和蔼的师兄模样。

我这坏脾气直到与顾庭雪厮混了大半年,再装不下去方才暴露。

“……方才,是我气过头了,并非真心。”我找补道,难免别扭起来,毕竟韩棠不像顾庭雪那般欺辱我,从来都恭敬有礼,燕郎之事也是我一念之私拉他下水,而今,而今我本意是来救他,实在不该如此辱他。

幽香浮动,叫人心尖泛酸发软。

胸中恼火与羞耻聚了又聚,终究是“噗”的一声散去了,放在身侧僵硬的手臂也跟着抬了上去,虚虚地落在韩棠的脊背上,不敢放下去。

“不可再拖了,得赶快找到离开这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