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亦泽无语地白他一眼,在另一侧坐下:“你是没看见,今早上他家长过来又是哭又是骂的,说自家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学校这边必须给个交代,还让你过去给他们赔礼道歉呢。”
“道歉?”周嘉让抬眼冷嗤,“做梦,没打死他都算我仁慈。”
“你就不能省点心。”许亦泽无奈,“也就是因为贺昊彦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加上阎王爷护着你,好说歹说给家长哄了回去,这事才算翻篇。”
“要是真闹起来,被外公知道了”
“滚蛋啊。”周嘉让厉声打断,捞起身旁抱枕砸过去,“你要是敢和外公打小报告,以后就别当兄弟了。”
许亦泽接住抱枕,啧啧两下:“哪敢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可好几年没见你下过这么重的手了啊。”
周嘉让这人平日吊儿郎当的,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儿,但本质上戾气很重,最浑浑噩噩的那几年,打架于他算得上是家常便饭,直到后面家里出了意外,他才算收敛一点。
可周五那天,贺昊彦倒在地上,外套被擦得破烂,脸上青紫交接,眉骨处向外渗着鲜血,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饶是这样,周嘉让都没有停手的意思,半弓着身,脚踩在他大腿上,额发遮不住眼中的狠戾,他扯住领口把人拎起,拳头朝太阳穴重重挥去。
要不是许亦泽及时赶到,用尽全力把人拦下,后果也许真的不堪设想。
临走前,周嘉让回身,在他胸口又踹了一脚,浓霭夜色下,他一身黑衣,眼角眉梢皆是锐气,沉声撂下狠话。
“再敢动她,我绝对会弄死你。”
许亦泽换了个姿势,朝他抬抬下巴:“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
周嘉让掀眸,手肘抵在旁侧:“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不会是对棠妹”
“想多了。”周嘉让别开眼,语调没什么情绪,“只不过这件事因我而起,她倒霉被我牵连,我替她出气是应该的。”
许亦泽冷笑,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您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我平时被你牵连的次数还少?怎么没见你给我出过头啊。”
周嘉让挑眉看他,喉咙溢出低笑:“你确定?”
许亦泽:“……”
“跟我你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许亦泽把话绕了回去,满脸“我懂”的表情,“人棠妹哪哪都不错,就算你”
“够了啊。”周嘉让斜眼横他,“再多说就滚出去。”
许亦泽识趣比了个封嘴的动作,看向墙上的时钟:“一会儿你什么安排啊?吃饭没?去外面还是点外卖。”
周嘉让起身去倒了杯水:“不吃,回学校。”
“都这个点了,下午课都要上完了。”许亦泽难以置信地皱眉,“你回学校干嘛啊?”
周嘉让倚在岛台上,懒散着没个正形,一字一顿的:“好好学习。”
“不行啊。”
“……”
许亦泽举手投降:“行。”
两人慢慢悠悠回了学校,许亦泽要去趟超市,分开前从后面撞了下他肩膀,瞧着他唇边的血痕,不放心道:“你脸上那伤,真不用去处理一下啊?别再感染了。”
周嘉让瞥他:“哪有这么矫情。”
这阵刚好是晚饭时间,教学楼里没什么人,周嘉让舍近求远,独自在三楼转了一圈,经过某处时顿了片刻,然后才从东侧连廊上去。
推开教室门,他朝左边那排走去。
连续阴沉一周的天终于放晴,晚霞燃烧了大半个天空,像被泼上一捧橙红色彩墨,余晖自半掩的窗格透过,在书桌上落下斑驳光影。
周嘉让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