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挂了电话。
回到酒店,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小壁灯。
乌发软软散在肩后,温书棠环抱着腿,下巴搭在膝盖上,捏着那张明信片反复回看。
看到眸光失焦,眼睛发涩,仍旧不舍得放下,就像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但也的确是这样。
时针快到十二点,她换好睡衣,趿着棉拖到卫生间里洗漱。
摘掉耳环,她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唇角恹恹耷着,面色是妆容掩盖不住的憔悴,眼皮也浮肿得厉害。
明早还有工作,这个样子肯定没法见人。
温书棠捞起手机,准备叫个冰袋消肿,刚解开锁屏,通知栏里跳出一条新消息。
【Iris.:恬恬,你这次回去是住在澜椿路那边吗?】
温书棠把脸上的卸妆膏揉开,单手打字:【没有,我在外面订了家酒店。】
【Iris.:那你把酒店的位置发给我。】
温书棠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Iris.:刚好想起来就问了。】
见她一时没回话,他用半开玩笑的口吻:【怎么,不放心我啊。】
【Iris.:怕我现在过去烦你?】
什么啊。
她哪有说过这种话。
乱给她扣帽子。
嘴角向内抿了抿,温书棠把酒店的名字给他发过去。
洗过澡,她坐在床边吹头发,外卖软件提示骑手还有十分钟到达。
吹干之后,她拿起来又看了眼,地图上的图标显示对方已经到了,但既没有打电话,东西也没有送过来。
温书棠一边用皮筋绑头发,一边往窗边走,想看看他到底在哪。
拉开纱帘,倾身向外望,不等她找到外卖员,目光却扫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抬手用力揉眼,再睁开,确认这不是幻觉。
周嘉让怎么来了。
想到先前那条奇奇怪怪的消息,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头发不绑了,衣服也顾不上换,她匆匆披上外套,拿起房卡便出了门。
宽敞明亮的酒店大厅里,二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周嘉让箍着她的腰,把人稳稳接在怀里,漆黑眼眸中划过意外:“怎么下楼了?”
“风风火火的,还穿得这么少。”碎发捋到耳后,他在她衣领那捏了把,对她这件棉服的厚度不怎么满意,“着凉生病该怎么办。”
温书棠仰着头,气息不太平稳:“不冷。”
“那也别在这说话了。”大厅虽然开了空调,但进进出出的总有冷风灌入,周嘉让用身体帮她挡住,下颌蹭过她头顶,“方便上楼吗?还是去车里说?”
蒲扇般的眼睫眨了眨,温书棠轻声说:“方便的。”
乘电梯上到八楼,她的房间在最东侧,房卡贴上感应区,滴一声响,暖气和灯光一齐倾倾泻。
周嘉让一路牵着她的手,进门后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手心里很快被烘出一层薄汗,穿透血管,在心底氤开一片潮。
直到胸前拉链被拉开,袖子脱不下来,温书棠才在他食指上捏了下,嗫嚅着提醒:“松开呀。”
周嘉让哦了声,但又多牵了两秒才松。
温书棠订的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大床房,里面空间并不宽敞,如今多出一个人,更是显得有些逼仄。
气氛莫名安静,只有暖风呼呼在吹。
周嘉让打量着四周,眉心不自觉皱起来,是在心疼她,出差就够辛苦了,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
温书棠没留意到他这些反应,低着头倚在桌边:“你怎么来漓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