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说了一句:“还不错。”
本来秋延年便不忍心伤害陈义这份心,只怕依好友的脾气会说什么伤人的话,但此时只能羞愧自己把人想差了,更是对自己交的这个朋友更加喜欢了,也赞叹道:“你有心了。这茶很不错。”
陈义不知善意的谎言,只是高兴地结结巴巴:“是么,那,那可真是太好了……娘子总说我没天分,哎。”
大约没料到娄玄览如此平易近人,话茬子便打开了道:“娄公子,我此次自认为装得还算是像模像样的,怎么就被你发现了?”
秋延年也好奇着呢,也认真听起来。
娄玄览却很有耐心地说:“首先便是你们的衣着,虽然是衣服农人打扮,但是在关节处却少有褶皱,汗渍和落雨的水迹都不明显,不像是在地里忙活了半天刚刚上来的。”
“农具虽然刻意擦了土,也做了痕迹。但什么样式都有,柴刀、锄头、劈刀、乌锥、连锯子斧头都有,柴刀、斧头和锯子采樵秋天用的,劈刀开荒用的,锄头开地松土多半是春日使的,乌锥挖笋冬末春初最宜。”
“一个小茶馆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干不同活,手里拿着各式农具的人,若不是要一起去卖废铁,便是要纠集利器去找谁的麻烦。”
“根据你们的描述,我想你们这本来是要去找那个刘三泉的麻烦,却被雨困住了罢。”
“而且你们的口音全然不是本地的,这更让我心生疑窦。”
陈义听着娄玄览的分析又是佩服又是羞愧只道:“听了娄公子这般分析,还真是漏洞百出,我倒是反应过来了……本来还沾沾自喜胸有成竹的,恐怕就我们这班人,还没杀到刘三泉家门口,便被人发现了罢……”
“其实也未必……”娄玄览似是欲言又止,“我看你们几个仿佛是训练有素的,腿脚也是灵快的,从前是当过兵么?”
陈义没想到这也被人看出来了,红了脸道:“我们几个,确实在边关当过兵的,可,可也没有真当想做逃兵……我们本来是穆将军穆白鹰坐下的亲信,朝堂里那些腌臜玩意儿,我不懂。只晓得外族都要入侵了,那些小人还想着怎样编排穆将军,后来军中断了粮食,我们这一小队便受了命令去求援,可谁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是串通好了要穆将军死在西北……我们拼死杀出重围,两百多人现在也只剩下我们七个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穆将军战死沙场,我军大败。平白割了三座城给那些蛮子……”陈义说道动情处还忍不住锤了茶桌,茶具一齐离了桌面,跳得十分高,秋延年都被吓到了,可却一齐落下,连半分茶水都没有溅到桌上他确实能够格成为穆将军的亲信。
“穆将军那样一个好人啊,他一生戎马,做的全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最后连全尸都无,就连战死边关,也要被人说成是投敌未遂反被擒拿……”
“我呸!我可去他娘的吧,我们穆将军在血肉堆成的疆场上砍着蛮子的头,把喷出来的血当成温热的酒,高喊着又收回了几个村落,有多少妇孺免受蛮子的祸害……兄弟们干的都是九死一生的活计,那些烂人就窝在金做的殿堂里编排着哪个忠臣什么时候去死,喝着粮食酿的酒,谈论着那家妓馆的女人好肏……真不知道我们拿命守护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们算是看透了这烂得千疮百孔朝堂了……后来便和兄弟几个混进了流民的队伍里,来到了萍乡。”
陈义教热泪糊了眼眶,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和兄弟们原先也是辩解几句的,说穆家军不可全军覆没,总要有人活着,这样才有机会替穆将军翻案……可根本没有人相信,都说我们只不过是贪生怕死而逃……”
“这个朝堂早就烂到骨子里了。”娄玄览没等人说完便开口,的确是诚挚的。“你辛苦了。”
“你能不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