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的可能是抄家灭族,万丈深渊。
傅恒拍了拍鄂婉的手,心疼地说:“你放心,我会办到,在定案之前务必让西林觉罗家分家。”
压在肩上的重担忽然有人分担,傅恒懂她,鄂婉抓着傅恒的手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来。
可当傅恒倾身想要抱一抱她的时候,鄂婉却连他的手也松开了,慌忙用帕子擦眼睛:“你放心,皇后身边有我呢。天不早了,你该走了。”
傅恒红着眼睛注视了鄂婉一会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鄂婉送傅恒出门时,没人看见一滴清泪自富察皇后眼尾流出,滑过清瘦的脸颊,无声落入衣领中。
傅恒前脚离开,皇上后脚便到了,也不让外头通传撩帘而入,吓得鄂婉直捂心口。
乾隆的目光下意识在她胸口转了一圈,很快收回说:“太医来看过没有,皇后何时能醒?”
鄂婉行礼过后,毕恭毕敬道:“太医说皇后身上丹毒已解,只是有些体虚,过两日便可醒转。”
乾隆走过去,挨着床沿坐下,掏出帕子细致地为皇后擦去额上刚沁出的细汗。
看似不经意对鄂婉说:“家族就像大树,枝杈太多,不过外表茂盛,其实于生长不利。”
没头没尾甩出一个比喻句,鄂婉意外听懂了,立刻五体投地跪下说:“多谢皇上教诲。”
听见上头咳了一声,鄂婉赶忙起身,殷勤地端了凉茶奉上。
乾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这才细细打量鄂婉,不由微微蹙眉:“眼睛怎么肿了?”
鄂婉忙低下头:“大约这几日没睡好,有些浮肿。”
乾隆让她过来,抬手托起鄂婉的下巴,迫使她平视自己。
“不对,眼睛分明是哭红的,你哭过了?”
感觉皇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鄂婉想要跪下,却发现下巴还被托着,根本跪下不去。
索性不再压抑,落下泪来,哽咽道:“伯祖父在时,三房就不老实,到处闯祸。如今没人压制,更是把天都捅漏了。眼看长房和二房都要被三房连累,家人命在旦夕,嫔妾心急如焚。奈何人在深宫,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还敢提鄂尔泰那个老东西,临死前都不忘算计他,算盘珠子崩到他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