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一碗凉茶,乾隆才静下心,伏案批阅奏折。
沐氏落胎一事,慎刑司很快拷问出结果。
当年纳兰氏进宫年纪最小,太后垂怜许她带了一个丫鬟进宫,便是沐氏。瑸儿是纳兰氏搬进承乾宫后,由内务府分拨去伺候的。
沐氏与瑸儿都是纳兰氏身边得脸的宫女。
后来纳兰氏出事,迁居景阳宫,并不许带从前服侍的人。纳兰家走通了内务府的门路,将沐氏送进养心殿后身的围房。瑸儿的父兄都在皇宫当差,同样走通门路,把她也送了进来。
瑸儿被拨过来时,沐氏刚刚得宠,转而服侍起沐氏。
眼看同事变领导,瑸儿怎能甘心。自己混不上去,也不能让沐氏踩在自己头上,这才有了趁乱推人之举。
瑸儿招供之后,已被押去辛者库服苦役。
从松佳嬷嬷处听到最后的结果,鄂婉挑眉:“可有人追问瑸儿是走了谁的门路?”
养心殿是皇上的居所,又不是菜场,谁想来都能来。沐氏背后站着纳兰家,能走通内务府的关系不稀奇。瑸儿的父兄都是奴才,怎么可能有如此强悍的门路。
获罪之人身边的宫女不被牵连都是万幸,绝不可能再分到好差事。
第33章 移情鄂贵人收了神通吧!
听鄂婉这样问,松佳嬷嬷摇头,却道:“没人能活着扛过慎刑司的拷问,慎刑司敢结案,就说明查清楚了。”
至于瑸儿的门路,松佳嬷嬷确实知道一点:“她的兄长在大膳房当差,专门负责启祥宫的膳食。”
鄂婉追问:“启祥宫是哪位娘娘的居所?”
松佳嬷嬷垂眼:“嘉妃娘娘是启祥宫主位,东配殿住着怡嫔,西配殿是宫女值房,东耳房住着陈贵人,西耳房住着禄贵人。”
人真不少,但得宠的不多,鄂婉看向松佳嬷嬷:“嬷嬷可知,嘉妃娘娘素日与谁交好?”
松佳嬷嬷沉吟,脸色微凝:“嘉妃娘娘与纯贵妃同年入侍潜邸,关系最是要好。自纯贵妃封了贵妃,两人来往便少了。后来娴贵妃协理六宫,嘉妃娘娘倒是经常去翊坤宫走动。”
如此弯弯绕绕,仿佛盘丝洞,难怪慎刑司也问不出,但鄂婉顺藤摸瓜,差不多猜出对手是谁了。
“瑸儿一看就不聪明,嫉妒心还强,稍微挑拨一下便能起火。”
前世在金融圈混迹多年,鄂婉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瑸儿这样的最适合抓来当替死鬼。
不但是替死鬼,还是个糊涂鬼。
“娴贵妃无宠却位高,很得太后看重。嘉妃娘娘有宠,且育有皇子。”
说到这里,松佳嬷嬷顿了顿,提醒道:“并非魏贵人可比。”
鄂婉笑起来:“嬷嬷多虑了,羽翼丰满之前,我不会做以卵击石的傻事。”
她只想搞清楚,对手是谁。
松佳嬷嬷暗暗舒口气,到底是她带过几年的姑娘,不说掏心掏肺,总不能看着她往死路上走。
“恕老奴多嘴,贵人已然住进养心殿的围房,近水楼台,想要丰满羽翼并非难事。”但凡别那么懒,对皇帝上点心,恐怕早是一宫主位了。
鄂婉带着全族最后的指望进宫,自然想要得宠,也尝试主动了几回,奈何皇上不接招,她也无计可施。
比如前几天,她点灯熬油绣了一只鸳鸯戏水的荷包,花重金收买李玉送到皇上面前。结果皇上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丢到门外,还把李玉狠狠训斥了一顿。
之后李玉将足有五两的金锞子原封不动还回,连带那只鸳鸯戏水的荷包也惨遭退货。
李玉苦着脸对她说:“贵人的手艺亟需精进,您看看荷包上的鸳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拳头呢,绿呼呼的一团,皇上如何戴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