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嘉贵人曾经与贵妃斗得跟乌眼鸡似的,都没人拿这个说事,可见这个消息没有多少利用价值。
娴妃轻蔑地看她一眼:“你如何能懂世家贵女的骄傲?”
只换位思考一下,娴妃都要绝望了。
贵妃册封大典在七月举行,天很热。鄂婉一早便起来梳妆,头戴朝冠,身穿朝服,一耳三钳,脖子上挂着朝珠,一身行头有好几斤重。
“娘娘,太和殿那边已经宣读完册封诏书,该出门迎接册封使了。”慎春走进来欢喜地说。
“不急,先扶我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上柱香。”鄂婉对着妆镜,抚过东珠耳坠,扶着慎春的手去了长春宫。
孝贤皇后的梓宫此时早已挪出长春宫,与慧贤皇贵妃的梓宫一起安放在静安庄的殡宫。
鄂婉跪在先皇后生前每天做早课的小佛堂,给佛龛上供奉的送子观音虔诚地上了香,然后按照册封典礼的流程,朝着送子观音规规矩矩行了六肃三跪三叩大礼。
“皇后娘娘,记得臣妾刚进宫时,娘娘曾对臣妾有过期许。”
话才出口,泪水潸然而落,声音哽咽:“娘娘说想让臣妾去争贵妃之位。臣妾今日不负娘娘厚望,终于等来这一天,特到长春宫禀报。”
“贵妃娘娘,册封使已在咸福宫门外等候,赶紧起身吧,莫要误了吉时。”慎春的声音里也带了哭腔。
鄂婉扶着慎春的手起身,走至咸福宫,看见傅恒身穿一等公朝服持节在等她了。
“劳烦傅恒大人了。”
彼此见礼之后,鄂婉含笑说:“听说傅恒大人月底便要成亲了,本宫也准备了一份贺礼,到时候会派人送到府上。”
傅恒点头谢过,看了一眼天色说:“夏日天热,娘娘还要奉宝册去养心殿,早些走完流程,也好早些休息。”
傅恒永远都是这样暖心,凡事都肯为她着想,鄂婉承了他的情,依唱和行三叩九拜大礼,然后接过宝册,跟着册封使者去往养心殿谢恩。
从乾隆三年富察家与西林觉罗家议亲,到今日鄂婉册封贵妃,傅恒为册封使,乾隆还是第一次看见鄂婉与傅恒站在一处。
年岁相当,容貌相当,气度相当,不怪当年皇后都想尽力促成。
低头看自己的手,似乎有了岁月的痕迹,所以在鄂婉行礼的时候,乾隆坐在宝座上有些走神。
“皇上?”
听见李玉的小声提醒,乾隆才回神,再抬眼傅恒及册封的一行人早已离开,只鄂婉盛装跪于殿中。
郎才女貌如何,青梅竹马又如何,鄂婉已经是他的人了,去年还生下了他们的儿子。
虽然这样想,乾隆心头始终笼着一层阴影:“欲买桂花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鄂婉跟着唱和,行六肃三跪三叩大礼,最后跪下行礼,要皇上叫起,可她跪下之后,上方宝座半天都没有动静。
她悄悄抬头,见皇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乎神游天外,便朝李玉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