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就猜她不知道,又把进门时的遭遇说了,鄂婉果然沉下脸:“反了天了,我这就叫人进来问清楚!”
明玉忙按住鄂婉:“咱们的情分底下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不过是你这边的人大都来自长春宫,长春宫又养过白眼狼,他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罢了。”
鄂婉抱着肚子气闷:“也怪我只跟贴身的几个人说了,并没往下传达,让你受了委屈。”
明玉含笑:“我阿玛放出来了,官复原职,没被迁怒,我自己也晋了位份,得了脸,说到底还不是沾了你的光。他们搞不清楚状况,冷落我,也是忠心于你的表现。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感觉委屈。”
又为自己澄清:“皇上连着翻了我的牌子,也不过召幸我两回。皇上这段时间很忙,心情也不好,我时常在配殿过夜,并没有传言中那样得宠。”
听明玉这样说,鄂婉心中警铃大作。
皇上这几日都没来看她,鄂婉以为明玉成功留住了皇上。今天对完账才发现,明玉只侍寝两回,那么问题来了,皇上这些天为什么没来看她?
西南战事平息,皇上应该闲下来了才对。
男人说忙,多半是借口。
鄂婉身为宠妃,政治觉悟比明玉强多了,送走明玉,赶紧派人去打听皇上在做什么。
“主子糊涂了!金常在才因窥探帝踪被赶出宫,连带着她的家人、内务府和侍卫处全都受到牵连,推荐人的领侍卫内大臣都跟着吃了挂落,人才从大理寺监牢放出来,娘娘怎么敢在这时候顶风作案?”慎春听见鄂婉这一声令下,差点晕过去。
终于知道皇后临终前为什么让她到这位娘娘身边伺候了,胆子是真大,也真不省心。
鄂婉想想也对,于是决定按兵不动再等几日。
谁知她等得,皇上那边差点冒火:“青雀舫还没运进宫么?傅恒是怎么当差的!”
李玉身上的肥肉被皇上这一嗓子震得直颤,赶忙哈着腰说:“皇上,昨儿内务府派人量过了,说宫门太窄,船搬不进来。”
乾隆重重放下茶碗,吓得殿中跪了一地:“宫门太窄,就把宫门拆了,船今日必须运进长春宫。”
今天?李玉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就知道皇上又在迁怒人了,只片刻迟疑,脑门便挨了一茶碗。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
顶着满头茶叶才走到门外,好巧不巧与背黑锅的人撞了一个对脸。
李玉同情地看向傅恒,把皇上交代的原话传达了,借着抬袖子擦脸上茶叶的空档,递给傅恒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傅恒得胜归来,除了最开始那一长串的头衔,最近又喜提内务府总理事务大臣之职,忙到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用。
正在他忙着做交接的时候,皇上突发奇想要把皇后东巡时乘坐的青雀舫搬进长春宫。
青雀舫可以同时容纳上百人,体量巨大,搬进紫禁城都难,如何能通过西六宫的巷道运进长春宫?
傅恒接到任务,顿时头大如斗,感觉比在西南战场上攻克土司的碉堡还难。
关键这事劳民伤财,做得没有意义,还可能影响皇后积攒半生的贤名。
傅恒朝李玉点头,算是谢过他的提醒,抬步朝殿中走去。
一个富察家生不出两样的姐弟,傅恒与皇后一样都是完人,善而不自知,有时会为了心中的善念忤逆皇上。
青雀舫如此庞大,运进宫谈何容易,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搞不好还可能搭进去几条性命。
自己能想到的,以傅恒的谋算未必想不到,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他等会儿肯定要劝谏。
若放在平日,皇上说不定能听进去。奈何流年不利,这几日皇上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