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玦的视线落在她慌乱打转的眼睛上。他知道她估计又干坏事了，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那快点。”

他不想多说什么，抓住程珂的手臂就往下走。

只能等下再和乌列尔解释了。

一出房门，程玦也不管那么多，拉着她就快步下楼。

他走得很快，程珂被他拉得一个踉跄。不在单纯的乌列尔身边，她也不装了，心中怒火顿时窜了上来。

“你慢一点啊！”她被迫加快脚步，险些踩空台阶，语气忍不住爆发出火气来，“你有什么毛病，抓那么紧，很疼啊！”

她还想再骂，她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但背地里可是互联网战神，喷遍天下无敌手，尚未拿出半分实力。

程玦猛地转过头看着她。他的眼神呈现出一种刀锋般的锐利，淬烧着愤怒的火色。

“你拿了许景辰的邀请去参加卢米恩的庆典。为什么？有谁教唆你的吗？是什么时候？这个月……不，比那更早，你之前提到过……你认识卢米恩的人。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是那个圣子吗？”

他的话语很快，几乎不用思考就吐出下一句，没有任何停顿。

正如程珂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程珂。回顾相处时的细节，她说话的语调，尴尬的停顿，游移的眼神，佐以碎片化的所见所闻，几乎不用太费劲就推测出了大半真相。

他一连串的质问砸过来，让程珂脑袋直嗡嗡。偏偏她又不能把转盘供出来，气焰顿时小了，开始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我、我不就是觉得好奇吗！这邀请函我路上捡的，谁会怂恿我呢？我就……我就随便去转了一圈。后来没事了，不是挺好么？”

“没事？”程玦反问，脸色绷紧，“你知道这场庆典意味着什么吗？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那些议会里的老狐狸、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准备下注的金主，全都在看。这会影响多少提案你知道吗？连来年的议会选举都会被带着跑。”

“这场庆典甚至不会有任何官方报道，如果你在爆炸里失踪了，你的名字甚至不会出现在新闻里，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最后这句话他几乎吼出来，声音因为压抑整夜的恐惧而嘶哑发颤，仿佛只要她再说一句“无所谓”，他就要彻底爆发了。

“我……”

他怎么这么凶啊！造反啦！

程珂低下头，挤出的声音轻飘如羽毛：

“我要是真出什么事，你就当我咎由自取呗，你那么凶干什么……”

“因为是我做的。”

“啊？”啊？

一句突兀的话语，让程珂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程玦。

他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她这才闻到他身上熟悉气息中隐约的烟尘味。

“卢米恩的炸弹是我放的，或者说……至少有我一份功劳。”

“你见到他们那个所谓的圣子了吧，那个古怪的人造人，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趁机杀了他，如果不行，也能带来预想中的混乱。”

他的语调冷酷，调理分明，毫无情感波动地叙述着一个已完成的计划。

程珂：这不巧了嘛不仅见到了还睡了他现在还就在我房间你们刚刚差点撞上了。

她听完程玦的话，第一反应是紧张地看着楼梯那边。她房间隔音虽然不错，可万一乌列尔听到这些……

程珂焦虑地低下头，咬着下唇。

那就很坏了啊，她还是很喜欢乌列尔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卢米恩，但如果你有什么事”

令她感到陌生的面具出现了豁口，无法掩盖那股快要溢出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