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泽脸上的笑容一滞,阴阳怪气道:“真好,寝室里四个人一台戏还有人负责唱白脸。邢森啊,我们好像白费力气了呢?”

邢森听不懂洛泽嘴巴里叽里咕噜说的鬼东西,就看着谢枳:“你确定要搬走?”

“要不然我再思考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就好!”

事已至此,他们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行吧。”邢森把椅子拖回去,“明早醒来我就要听到你的回答。”

熄灯入睡。

四位各怀鬼胎的家伙没谁真的睡着,不是装睡,就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回味今天的爆炸海量信息。

对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兰登注意到少年咕蛹着身体攥紧被窝里,紧接着手机传来通讯。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莫西莫西?】

【给饭吃的:不睡?】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马上睡了!睡之前跟你说一件事。】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我说自己是同性恋那件事你别信啊,是假的,我铁直男。】

屏幕上方亮起“正在输入中”,但久久没有动静。

谢枳怀疑自己手机坏了,敲敲屏幕。

没坏啊,怎么消息一直收不到。

隔了将近两分钟,那边才回来消息。

【给饭吃的:我知道。】

【给饭吃的:不要再跟我强调了。】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噢噢。】

【给饭吃的:为什么这么想离开1110?】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儿.】

看着这条信息,兰登摩挲屏幕,知道他还有更多的原因没说出来,但就算问了对方也只会打哈哈过去。谢枳很年轻,但主意多头脑也聪明。想进1110的人多如牛毛,但不想进这里宁愿明哲保身的人也很多,谢枳明显是后者。

他在聊天框里打下“一定要走吗?”几个字,手停在发送键上,又通通删掉,最后只发过去一句:嗯。

关掉手机,一夜无眠。

……

大雨持续了整整一夜。

清晨终于雨停,第一缕阳光迎着凉风落进宿舍,闹钟定时响起又慢吞吞被人摁掉。

邢森套上短T从上铺跳下来,踹了踹下铺人的床位,“起来,想好答案没有?”

鼓起一团的被褥没动。

邢森又踢了一脚床缘。被褥才慢吞吞地动起来,从里面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安哥拉兔。

“兔子?”

安哥拉兔焉不拉几地爬出来,吧唧吧唧爬到团状鼓起的山丘上,身体摇摇晃晃地,一歪脑袋倒下去,半死不活。

邢森探它的鼻息,没死。

他蹲下去抓住被褥一角:“谢枳?”

被褥团又动了动,里面传来沙哑的哼唧:“来,来了……我马上起来…”

谢枳艰难地从黑洞一样的被褥里钻出来,满头全是汗水,黑发黏糊糊地沾在脸上,脸颊透着异常的红。刚努力坐起来,身体软得没骨头一样,朝床边歪斜下去。

邢森赶紧伸手把他扶住。触手可及的温度烫得惊人,他摸向谢枳额头:“操!你发烧了。”

谢枳烧傻了,诶嘿嘿地笑:“没有啊,我现在好清醒…我要下床了。”

“下什么床,你找死啊?”

“去上课…今天第一门是贝慈导师的课,不去的话,他会活刮了我的。”他没什么力气地推着邢森的手,“我要下床了…”

兰登和洛泽纷纷朝这边靠近,一个接一个在谢枳的脸上摸了下,确认发烧后去拿了温度计。

38.8°。

人都马上要烧坏了。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