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生气的样子不似作假,祁一椽甚至都开始怀疑,难道他听到的小道消息有误,那些杏脯真是他自己做的?

可是就算如此,这新来的小师弟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些,其他师弟见了他,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这新来的不仅对他不敬,还敢这样瞪着他。

祁一椽还是决定给这个小师弟一点颜色看看。

他在宗门中掌管内务,他腰上挂着的琳琅满目的东西,大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其他弟子“孝敬”给他的。他把这些东西当作自己身份的象征,整日挂在身上招摇过市。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给谢拥点颜色看看,他势必要从谢拥身上讨一点好处。

思及此,祁一椽低头看向谢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只见谢拥完全无视他,正蹲在床前摆弄他那些破杏脯。再看看谢拥身上,从上到下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耳朵上的坠子看起来成色倒是很好,不过祁一椽没有耳眼,就算抢过来也不知道挂在哪里。

可他又不甘心空手离开,眯眼打量几番,最后将目光落在谢拥簪发用的毛笔上。

那毛笔虽看上去有些旧了,却是谢拥从谢府带出来的,玉竹为杆,玛瑙做笔斗,外披孔雀毛,主锋是上好的狼毫,一看就不是什么次等品。

祁一椽心念一动,伸手抽出那只毛笔,放在手中细看。

随着充当发簪的毛笔被抽出,谢拥原本攒在脑后的几缕青丝落下,松散地披在脑后。

谢拥整理杏脯的手一顿。

【嘶】

一直静观其变的系统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它若是没记错的话,脱簪似乎带有侮辱的意味。

谢拥这人,说好听点是自尊心强,说难听点就是心气高,不肯受半点气。祁一椽当着其他人的面摘掉他用来簪发的毛笔,害他披头散发失了颜面,恐怕……

果然,谢拥的头发散落以后,他伸手摸了摸原本簪发的位置,慢慢站起身,扭身望向身后的祁一椽。

乌发垂落在腮侧,目光幽幽,再加上一张白生生的脸,莫名有些骇人。

祁一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里还攥着那支毛笔。

“系统,”谢拥整个人都转了过来,向前一步,逼近祁一椽,在脑海中唤出系统,“那个私斋蒸鹅心呢,给他吃。”

……

青云宗四殿各司其职,东殿掌罚。

东殿大弟子赵知行为人古板严苛,最是公正。

谢拥身量矮小,被祁一椽拽着手臂,跌跌撞撞地走在东殿廊道内,身后还跟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外门弟子。

四人除谢拥之外,其余三人皆是鼻青脸肿,祁一椽更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好似被人拖在地上打了一顿。

这三人鼻青脸肿,扯着谢拥闯入东殿,请赵知行为他们做主。

赵知行衣着修身青袍,发冠高束,所有头发全部梳进发冠,没有一丝落在外面的杂发。

他坐在小桌后,手边有一沓画符用的黄纸,另一边则是一小碗朱砂,看样子正在制符。

祁一椽扯着谢拥上前,猛地将他一推,气恼道:“赵师兄,你看他干的好事!殴打同门,还请师兄为我们做主!”

赵知行执笔的手一顿,画符讲究灵气不断,一气呵成,他刚刚被祁一椽等人给打断,手下正在制作的这张符咒算是废了。

他抬眼看向几人,目光在谢拥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谢拥看起来孱弱不堪,被祁一椽从北殿捉到此处,一路走来已是精疲力尽,正气喘吁吁地抬着袖子擦汗。反观祁一椽几人,个个中气十足,义愤填膺,要赵知行重罚谢拥,给他们一个说法。

赵知行略感荒谬,祁一椽几人在宗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