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1 / 2)

镜子已经不认识她了,也没有原来的静心境那样诡猾,只会死板地提问。

何为邪,何为正?

凌韵微微挑了下眉。

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在曜泽洞她就有了。

正邪的概念是相对的,正有时是邪,邪有时是正。

若你沐浴神光,有影子的地方便是邪,滋生让你厌恶的阴冷和肮脏。

当你站在黑暗,光明就是你的异族,是邪,是恶,是穷追不舍的利剑,是心狠手辣的歹徒。

哪怕邪物,也只是被人类命名为邪物。在邪物的语言里,人或许才是“邪物”。因为邪物害人,人也害邪物,本无高低贵贱。

上天无情,万物存在即是合理,有生存的权利,也有生存的欲望。而上天无情,其实只是不偏袒,是有立场的生灵所谓的无情,是弱小无力者怨天尤人时口中的无情。

所以所谓正邪,被没有绝对定义。

凡是绝对的正与邪,都只是生灵站在自己立场,为了排除异己所划出的狭隘框架罢了。

心湖平静,平静地接受她的答案。

半晌。

何为外,何为内?

凌韵轻笑了下。

这还要从羽化说起。

一个人若将邪气困入皮囊,便从里往外透露着邪,与外面正气盎然的世界格格不入,是通俗意义上的邪修。

可如果反穿人皮,将平和和空荡包裹进体内,而以天地为识府,纵为世间至邪之物,也无人能读到一丝邪佞。

可反穿人皮,真正反穿的是什么?

凌韵也是最近才思索出答案。

翻面时,变换的是人的视野。

当一个人,向内探索,进入微观的宇宙,切割空间的无穷,那么内就是外。

凌韵的元魂低下头,望着自己洁净白皙的双手。枭的羽化只是一个残忍的简化版,是给悟性不足的人的捷径。

如今的她,不需要物理性地反转皮囊,便懂得将邪气藏于无尽穹宇中因为那也是她的“内”。

那些能量无处不在,状似无主,却随时可以得到她的牵引,响应她的呼唤,感受她的调用。

甚至比人体内发出的力量还要强大,因为它可以出现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

所以里外是相对的,里可以是外,外也可以是里。

静心镜泛起极为纤细的波纹,这一次沉静了许久。

何为前世,何为今生?

凌韵挑眉。

这是白送的题么?

时间有先后,在前的是前世,在后的是今生。

静心镜猛地泛起波纹,凌韵也几乎是立即便知道,她答错了。

在幻境里,她以为自己是恚獍的时候,她全然没有发觉凌韵的一生是她过去一世的回放,只当那些是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由此可见,先后并不绝对,同样可以被记忆蒙蔽。谁知道她所谓的前世是不是今生某次失忆后的穿越?谁知道在前世以前,她有没有这个世界的过往,有没有和某些人的前前世?不记得,不代表没有。

前世与今生是相对的。

只有框定一段单向不成环时间的情况下,才有先后,才有前世与今生。可放在更广泛的维度,或许今生才是前世,前世才是今生。

凌韵缓缓陷入沉思,而脚下的镜子也随着她的安静而平静下来。

半晌。

何为根,又何为浮萍。

凌韵怔怔,与脚下平镜里与真人分不出差别的自己对视。

若把这面静心湖上的自己比作浮萍,她看到的自己,便是扎根在这片水面。

可一旦想象水下有更深的世界,她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