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这段时间的接触,你真觉得苏慕琴有那个本事?你真觉得她是故意扮可怜,故意勾引师兄们为她神魂颠倒?”
“有什么区别?从结果来看,就是她害了那些人。”
“你这么认为?男人们觊觎女人,为了抢女人闯了祸,错却在那个什么都没干的女人?”
“可是苏慕琴不是什么也没干!她给王师兄缝补贴身衣物,深夜给师叔送宵夜,还未经我允许闯我卧房找我聊天她都及笄了,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在做什么难道自己心里没数?”
凌韵愣了愣,被他爆出的好几件她未曾耳闻的事惊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尤其是
“她还进过你卧房找你聊天?”
“被我赶走了。”
齐何辜硬邦邦地回答。
他本来瞒着凌韵这件事的,怕凌韵又怀疑他受到妖女蛊惑,还出于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思。但事到如今,不说出亲身经历,她总以为他对苏慕琴的防范是来源于偏见。
凌韵盯着他沉默了半晌。
“苏慕琴如今年纪还小,一心讨好别人,把握不好尺度也正常。我去找她谈谈。”
“她总要堕邪的,你是在白费工夫。”
凌韵不想与他争辩:“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齐何辜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继续劝阻。
幻境内,人必须对自己坦诚。凌韵想拯救失足邪物,他不能阻止她去证自己的道,不然只会害她走火入魔。
“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眼看凌韵要走,齐何辜才想起刚才凌韵说也有话要对他说。
凌韵离开的背影停顿住。
她没有回头。她刚刚想问齐何辜当年静心镜问她的那个问题若有机会回到十年前,有机会杀掉十年后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他会不会杀?
可是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觉得试图救苏慕琴是白费工夫。
那么便没什么好问的了。
凌韵只顿了一下,想要继续迈步,身后却掠过一阵急切的风声。剑修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冷冽,却听出一丝恳切和关心:“凌韵,别逞强,幻境里死了就是死了。”
凌韵垂眸看着手腕上男子修长的手指。他拉着她的力道并不大,手背的青筋却暴露出主人的紧张。
上一次在段江雪的幻境里,她冒生命危险激他清醒,他也曾因为她的冒险行事而发怒。
她回头淡淡看着他的眼睛:“若是你亲密的朋友做出不为世人所容的事,你会不会包庇?”
这是静心镜问过的另一个问题。
她以为自己知道答案,没必要再问。可是在那一瞬,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武断……应该给齐何辜一个机会。
她是她,苏慕琴是苏慕琴。苏慕琴是先入为主的邪物,而她,至少现在还是他的伙伴。
齐何辜怔怔看着那双清丽冷漠的眸子,喉结莫名滚动。
两人间有惨淡的寂静蔓延。
抓住她的手缓缓地松开。
“不,不会。”
清正的剑君如此回答道。
“嗯。”
凌韵没有做任何评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她懂了。她其实预料到了,不该对他存有“会顾念同伴情谊偏袒她”的幻想。
修长峻刻的男子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右手,眸色有些晦暗茫然。
若是他的同门,甚至最亲密的师尊,做了他无法认可的事,他定能刚正不阿秉公处置。
更别提其他人。若是她……她是个可恶的、傲慢的、小肚鸡肠的、见第一面就拿他当替身的女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不上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