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窗外的红橡树模型被替换成了春天刚刚发出新芽的那一棵,暗示着夏悠的心境变化。

但是这一幕拍了很多次,两人的台词和表情始终不是丁禹西要的那种感觉。

虞舒欣和巫江月重复了几十次以后,丁禹西终于大发慈悲让她们俩休息一下,坐在一起补一下妆,然后再讨论一下这个情节的感情。

这几十次的每一次她们都争取给到了不同的情感和反应,结果通通都不是丁大导演想要的。

两个女人饱含怨气的眼神还是很有攻击力的。

丁禹西心虚地扶着额头在草稿本上勾勾画画。

虞舒欣也终于妥协,拿出她的特制剧本。

在收到初版剧本后,虞舒欣专门联系到宋诗,征得同意以后她专程去宋诗开得民宿待了两个星期。

这两个星期宋诗和她一起把剧本都顺了一遍,对于宋诗来说,跟虞舒欣聊剧本里的事情和回忆当时的感受,更像是一种倾诉回忆。

虞舒欣在和剧本原型的交流中对宋诗这个人物有了更立体和深刻的理解。

这种机会是不可多得的,毕竟不是每个演员都有机会接触到剧本原型人物。

所以虞舒欣很勤奋地把她拿到的初版剧本重新打印了一遍,补充上去了很多宋诗回忆出的细节和心理。

对于虞舒欣的这种勤奋刻苦的好学生态度,巫江月很佩服,但她拒绝看这个特制剧本。

“电影是定格当下的艺术,我们演员演得是当下的反应和表现,而不是邯郸学步,去模仿谁做谁的替身在镜头下表演。”

虞舒欣初听有些难堪,但是越品越有道理。

这一次可以用模仿谁来演,下一次没有原型该怎么办呢?

演员不可能总是靠模仿去演戏的,必须得有自已的体悟和理解。

被误解是创作者的宿命,编剧的剧本,演员的表演,导演的剪辑,三重创作之后到观众眼前时已经是一个更是全新的东西。

虞舒欣不再看这个特制剧本,尽量忘掉宋诗的自述,用自已的思维和“当下”的反应去演绎“宋诗”。

今天她重新拿出剧本不是为了去模仿宋诗,只是拿出来用新的角度去理解这段剧情。

在剧本和宋诗的记忆里,这段是两个不同的故事。

剧本里夏悠的视角的宋诗是很包容温柔的,每天对她是不忍打扰的沉默陪伴。

而宋诗的记忆是很痛苦的,彼时的她庆幸夏悠和她没有交流,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失去母亲的朋友。

对宋诗来说,夏晴的离去也是一场丧母之痛,某种程度夏晴是她精神上的“妈妈”,把她从苦难解救出来,又教会她保护自已的能力。

这样就很说得通宋诗为什么能够在夏晴去世之后照顾夏悠十年了,她不仅仅是在当做一份工作和报恩,而是在照顾自已母亲的女儿,她的“妹妹”。

虞舒欣眼睛一亮,“我懂了!”

巫江月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于是他们又一起讨论了一遍,这里的剧情该怎么演,讨论出来的结果并没有照搬现在的剧本和宋诗的回忆。

再次开拍时,夏悠终于愿意停止自我封闭和折磨,对于每天辛苦照顾她却得不到一点好脸色的宋诗她有一些心虚,她好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终于意识到自已的无声哭闹伤害到了对她很好的无辜人土,她带着清醒后的恍然和讨好,小心翼翼地说:“你想不想去海上看鲸鱼?”

巫江月演绎的夏悠没有剧本里的夏悠那么自我。

进门时的宋诗带着温柔的笑容,虽然是笑着,但是她眼中是空洞的,是一种模式化习惯性的温柔。

在夏悠说完看鲸鱼以后。

宋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