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可能给他有情泪的就是眼前这个采药人的转世之人。

许萱带白夙真下山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军营。

却被守在路口的副官告知她,镇北将军已经被朝廷以许家侵占他人宗族土地为由,免去将职并且由监军押解回京受审。

现在掌管镇北军大营的乃是朝廷派来的何帆将军。

听闻父亲现在生死不明,许萱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

白夙真紧张地盯着她,只待她落下一滴眼泪。

不料许萱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便面色如常,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动容。

……

是夜,许萱和白夙真扮作西域客商献宝天山雪莲,与副官里应外合,在营帐中拿下何帆将军。

何帆与镇北将军是故友,许萱对他也很客气,说借镇北军兵权一用。

何帆问她知不知道自已是在谋反,她率军南下回京之日就是镇北将军的死期。

许萱只是面无表情地让他带句话给朝廷:“家父身死之时,亦是北辽南下之日。”

许萱就这样接管了镇北军大营,她从小在军中长大,武艺高强。

镇北将军还镇守漠北时,许萱就已经带兵出征建功立业了,拿几个刺头裨将杀鸡儆猴之后,权力过渡得还算丝滑。

但许萱没有如何帆所想那样挥师南下。

她领军老老实实地驻守在漠北,时不时有辽军袭边就带人打回去。

朝廷硬气地不放镇北将军,但也不敢指挥其他边军来打镇北军。

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边镇失陷,北辽铁骑立马就能冲破边境线踏平京城。

现在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朝廷如期发放镇北军的粮草军饷,甚至偶尔还带一两封镇北将军的亲笔书信给许萱。

就像许萱是被朝廷亲封接替镇北军的将军一样。

白夙真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现在你有这么多人马,为什么不带着他们去救你的父亲?”

白天他们刚跟劫掠边境的草原部落打了一仗,这次缴获的战利品里有几匹伤亡的战马。

军中日子清苦,晚上这些战马就成了美味的马肉汤,围着篝火,热热的肉汤被分食。

许萱坐在山坡上,远远地看着热闹的人们,听到白夙真的问题牵动嘴角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又是嘲笑。

她拿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字,上中下心,是为忠。

“大妖怪,这是我爹教我写的第一个字。”

“他说为人臣子,应当忠君爱民。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早已心存死志,才会跟着监军回京城。”

白夙真若有所思:“你们人类真奇怪。”

“想杀的不敢动手,想死的又不让他死。”

许萱:“对啊,你们妖怪不也是这样,越是虚弱,越要虚张声势。”

她一语双关,既在说多疑的无情帝王,又在说白夙真之前动不动就威胁要杀了她的事。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早就发现白夙真不知何故用不了妖力,与常人无异。

白夙真白了她一眼起身就走,他渡劫失败以后,一身妖力都用不了。

跟着许萱下山一则是为了得到有情泪,二则是躲他的那些仇家。

但好在他天资尚可,看着凡人对敌,许萱有时出手指点他几下,很快他强横的肉身就练习出一身不用妖力的武艺。

渐渐地,草原上都知道新的镇北将军身边有个白发白衣的军师,弓马娴熟,尤擅骑射。

许萱见白夙真被自已惹恼,也站起身:“生气啦?”

“不再坐会儿嘛?我这还有酒。”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