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崔参议才得着京里的消息,知道他那无法无天的大儿子背着他聘了妹妹。
崔良栋可不管老爷想什么,眉飞色舞、满脸荣耀地说:“给咱们两家做媒的都是翰林院的储相,不仅有几位修撰、检讨大人,还有侍讲学士谢大人,咱们家这婚事定得那是说不出的风光!”
他有意炫耀,说话时嗓门儿扯得极高,院子里都能听见这声音。他带来的人也在外头和布政使司院里的差役小厮搭上话,滔滔不绝地说着崔王两家订亲时的盛况。
自打徐氏找到云南后,这是崔参议身上唯一一桩不叫人笑话的话题了。
消息传得极快,连云南府里也听见了,府中诸官闲暇时便低低议论崔榷:“不幸遇上个业障前妻,儿女缘份倒有些叫人羡慕。生儿能当状元,生女嫁了进士的侄儿,也不知他哪里修得的福气。”
那位险些和崔家订了亲的王经历却听得心火涌动,冷笑着:“可不是福气深。那位崔状元今日将妹妹嫁进同年家里,明日就该娶宰相女,把咱们左参议崔大人调回京了。他当初拼了命地请命清人户黄册,虽一直清不出成果,得这好儿子的助力,也不用再费心了。”
众人还不知他和崔榷恩怨的真正根由,以为他就是瞧不起这位几乎是叫人发配来云南的参议,便说笑着打岔:“嫁女固可喜,娶妇更是一家的大事,不可能先斩后奏。咱们问问崔左参,若有这等事,无论如何也得叫他出一副上好的席面,咱们也沾沾状元的喜气。”
沾状元的喜气?崔家那状元的喜气他可没福沾!
是这崔榷自己醉后提亲,他家都备办上嫁妆了,又中途反悔,害得他女儿险些背上被退亲之名。那崔燮真不成亲也罢,要是敢退了他家的婚事另娶高门,他非得叫崔家的喜事变成丧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