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苗前辈。”

春生和陈最见苗无根回来了,两人都放下争执各退一步,即使再大的矛盾,也不好在眼下这位唯一的江湖前辈兼屋主跟前胡闹。

陈最扶起已经缓过来的姜半夏站在一边,等着苗无根这位药王谷大前辈来给可怜的小大夫主持公道,就连怄气跪下的冯谢君也起身,给自己的师娘去倒一杯凉好的薄荷茶。

苗无根从未收过弟子小辈,现在回来见四个少年都待他恭敬,心里十分受用,心安理得的享受这待遇,接过冯谢君递来的清凉水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里舒舒服服的坐好,只喝茶,先不说话,扫着几人的脸色。

春生默默退到一边,拿过簸箕扫帚,要将冯谢君刚才撕碎扔开的纸屑扫掉,苗无根却放下茶杯,抬手叫他别扫,让他们四人把这幅画给重新拼好。

“我知道这幅画是小半夏好不易画出来的,他的丹青向来不错,我清早走时就瞧见他起笔了,想着回来能赏一赏完作,怎么胡闹着把人画撕了,还不快些给他拼好。”

姜半夏听到这话,马上脸红摆手说不过是胡画的东西,撕了就撕。说着便要动手把自己手里抢回的那半张也撕了,却被苗无根用一束蛛丝将画粘了过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手上已经爬了好几只小蜘蛛,把网结在了画的背面。

苗无根究竟是何时放出的蛊物,连春生都丝毫未察觉,看来苗无根不愧为天下九奇,毒痴若是要杀人,确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当日初见自己能与他打得一占上风,不过是以自己长处压了别人最不擅长的弱势罢了,若换做江湖中真实的你死我活,那日春生早已被苗无根毒杀了千百回。

苗无根将那半张画放到桌上,用纸镇压好捋平,只见一个人坐在莲花池边的下身,然而笔画水墨已足见画者的功力和用心,他赞了一句,再催他们赶紧将碎画捡起来集到一块儿。事已至此,姜半夏已知自己的心思早被这位师叔看穿了,苗无根表面为了替他撑腰,实则不过是要看更多的热闹。

冯谢君立在一边冷着脸不动,春生想自己身为他的师兄定要替他好好承罪,于是赶紧弯腰拾捡,他干活本就利索,不一会儿就把碎纸全捡好,苗无根还叫拿来一张装裱的厚纸和糊,放在桌上,叫他们定要细细拼好粘好,自己一会儿还要好好裱起来。

苗无根交代完,就假作心疼慰问,拉着自己脸红心急的小同门出去用饭了,陈最觉得自己在这事上应该没有错不需受罚,于是也跟着两人出去吃饭了,药房里只剩春生和冯谢君两师弟,冯谢君一边脸肿着,春生自然要将人放在画前面,刚想去看他伤得如何,却见冯谢君用戴着蚕丝手套的手遮了脸上的巴掌印,什么话也不说,便跨过门槛走了。

春生知道对方不愿和他有任何交集了,不敢跟上去,他叹了一声,自己一人在药房中呆站了一会儿。

本来每一回苗无根来了他都要问一声自己师父的情况,今日因为这场闹剧,连这一声问候都来不及出口,不过春生也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得到的回复也是同之前每一天得到的一样,“放心,你师父一切安好”。

春生第一日就要去抄经洞见竺远,可苗无根却不许,只说他师父正在闭关最紧要的关头,所有人都万不可入抄经洞惊扰了他,万一使他动念乱气则要害人万劫不复,尤其是与竺远关系最亲的春生更不许去,苗无根千叮万嘱,要他好好在这等待便是。

春生见苗无根如此严肃警告,自然只能听任他的话待在这离抄经洞不过一盏茶步程的竹屋里休养等待。

起先他还是每日都急着想见师父,害怕竺远其实出了事,苗无根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才故意瞒着,可后来见苗无根每次从抄经洞里回来都一脸心平气静的,一想这世上最爱自己师父的就是这位毒痴,若是自己师父真的有个三长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