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昨日饭间春生问了两兄弟喜欢什么颜色,冯谢君立刻明白这是春生买来给他们兄弟俩做新衣的。

冯谢君自小就是相当爱美讲究的,这是天性,须知要他穿着春生旧衣改的这身泛黄麻布褐衣是要时刻压制他天性的。因此,他一见这团椒红棉布就喜悦非常,心想总算有些艳色装扮了。

他将布团翻抖开来披在身上,这里没有镜子,只能叫他人眼睛来评了。于是冯谢君披着红布站在厨房门边喊里头的春生,“师兄,如何,好看吗?”

他站在一片春光里,背后是院中绿意,披着一身的红色,蓝眼睛闪着光,像两粒里头烧着火焰的宝石。春生看得将米袋里的米全撒在了脚边,看呆了,就半张着嘴傻傻的看自己的小师弟对自己笑。

冯谢君见春生这副样子,放肆笑起来,这种目光他见得太多了,因此他知道自己生得极美,极美的人往往美得雌雄莫辨,男儿郎不爱被人说美,可冯谢君喜欢,他不仅喜欢,还要用华服宝饰将自己的美尽情艳放,红色最能使他的美艳放,因此他也就最爱红色。

忽然冯谢君跳上那窄窄门槛,披动一身红色,手做兰花,蓝眼睛半分假幽怨半分真戏弄,细声唱道。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春生被他这突然一出弄得傻愣愣“啊?”了一声,冯谢君又笑起来,兰花指指向春生的脚下,仍掐着嗓子用戏腔说道。

“春生师兄,米都撒光了呀。”

“啊?啊!”

春生这才回神,手忙脚乱把地上的白米掊进缸里,他的心跳得快,连带着把手也震得有些发抖。他想到山脚下折来的那枝桃花,再看他的小师弟,觉得满山春色,尽在冯谢君一人身上。

“小师弟,这红色真衬你,真好看,我都看呆了,我头回见你就以为你是天上的小仙子,哎呀,现在就如此好看了,你长大该如何得了,一定是天下第一美人。”

春生由衷赞叹,冯谢君也很受用,可春生却又蹙眉认真思索道,“但小师弟你说的,人外有人,我见的人太少,这世上应有人比你更好看的。”

他这话却不是阴阳怪气,实在是心眼太实,冯谢君跳脚了,扑到春生身上闹起来。他知晓春生胯间那道肉缝是弱处,就将小手探进春生裤子里,抠摸那处逼闹春生承认他是最美的。

“胡说八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好看了,我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快说,冯谢君是天下第一美人!”

“唔!好,好,我们君儿小师弟一定是天下第一美人,哎,哎,快将手拿出来。”

有回两人也这样嬉闹,春生挣扎间将冯谢君腕子掐出青痕,至此春生便不敢真用力反抗了,只能轻推着冯谢君等这顽童自己收手了。

卓不凡正砍拾了柴禾归来,经过厨房门口就撞见冯谢君将春生压在那对松毛软柴上,一只手伸在春生裤裆里胡乱动着,卓不凡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想也未想,丢了背上柴禾,拿着柴刀就冲进厨房,举刀就要往冯谢君太阳穴上砍去。

自然被春生抬手截住,他将冯谢君拉到自己身后护住,问卓不凡突然做什么。

卓不凡看着自己手里的柴刀,知晓自己此刻定是杀意满目,对上春生有些严厉戒备的眼光,一时哑语。

冯谢君从春生后头走出,有春生在,他丝毫不惧惮卓不凡能拿自己如何,因被春生截握住了手腕,卓不凡仍保持着举着柴刀欲砍下的姿势,冯谢君伸出手指,在那柴刀磨出各种缺口的刃上轻轻划过,冷笑道。

“哥哥已经这么等不及把我脑袋砍下来送给外公了啊?”

卓不凡没听进一个字,他全副注意都被冯谢君那根湿漉漉的食指吸去了。一想到这根手指是从哪里沾上的什么水,卓不凡就觉得邪火下冲,下腹一阵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