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琴之悲鸣,将整个宁静的夏夜都惊了一跳,附近响起一阵鸟兽窸窸窣窣的慌乱,而后又在凉风习习中,复归平静,只剩蝉鸣幽幽。

春生被这断弦声惊醒,醒来时发现身旁的位置空了,冯谢君不在,不知何时,来福大胆上了炕,睡在冯谢君的枕头上。

吓他一跳的是陈最竟蹲在他的床尾,只穿了条亵裤,上身打着赤????膊,露着精壮的身子,一身薄汗,正贴着窗户缝往院外窥看,春生瞬间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刚想喝问陈最在干嘛,对方就给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好似怕他坏了天大的要事。

他被陈最严肃认真的表情唬住了,不敢胡乱动作,只好将眼睛转向另一张炕,只见姜半夏衣衫不整,光着两条细腿,仰面躺着,头发凌乱,有几缕被汗粘在脸上,胸口起伏得厉害,好似刚被逼着急跑了好几里路,一副累瘫的模样,春生才看了一会儿,这可怜的瘦弱少年,大眼睛慢慢眨吧了几下,就闭上睡着了,说是睡着,更像是累晕了过去。

姜半夏上身衣襟大敞,露着薄肩,里头穿着件荷绿色的肚????兜,若不是他平坦得几乎有些凹陷的小腹上,还歪垂着一根比春生还要细短的东西,真看不出是个男孩。

春生对这副和自己一样稀奇的身子颇感兴趣,他刚睡醒时,人还有些迷糊,一时忘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放肆打量别人是不妥的,由着自己被这具能引起人无限怜爱的脆弱身子吸引了注意力。

细看下,他才发现姜半夏的肚脐一片盛着一滩藕粉似的糊液,在月光下,随着少年轻弱的呼吸,轻晃闪亮着。

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浓烈又新鲜的雄????膻味从陈最身上传来,春生的脸立刻红了,他顿时明白姜半夏小腹上的那滩液体是什么了。

这两人好不要脸,竟然在我相公的床上做那种事!

他惊骇于两人的大胆放浪,九分羞,一分怒,涨红了脸,可很快,陈最身上的雄????膻味勾动了他身体深处的饥饿,叫他害怕起来。他压低声音,自认很凶的叫陈最赶紧从他床上下去,可对方看也不看他,仍是贴着窗缝专心盯着外头,把手指放在嘴前,反而皱眉不满他的吵闹,嘘了一声。

春生对这不通人情的空心莲终于有些怒了,刚想把脚伸过去,打算直接动手,这时却听到外头响起了冯谢君的哭声,于是春生顿时忘了那危险的饥饿,也起身跪到陈最旁边,戳破一个窗格纸,全神贯注的往院外看去。

冯谢君抱着那酒坛,又灌了自己几口,不过他已醉了,酒撒出来的多过于入了口的,絮絮叨叨的对苗无根说着话,春生仔细听着,只听冯谢君说道。

“呵呵,我确实是真小人,刚才得知他是喜脉时,我就想到要偷偷给他下药把卓不凡的孽种除掉,可是…可是,我怎舍得啊,他那样高兴,那样欢喜,笑得那样好看,好看到叫人讨厌,我想看他笑,想看他害羞时不知所措的傻样,唯独不想看他伤心…”

苗无根叫他把手伸给自己,拿出金创药给他的伤口敷药止血,告诉他若要向他学本事,手不能受伤,得好好护着,可冯谢君一点也没听进去,只顾自己说着。

“都怪师娘你,若是师娘你把这事瞒着他,我明日就下手毒掉这个孽种了,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唉,我怎舍得叫他从云端坠到地狱。你没瞧见么,有了卓不凡的孩子使他开心成那样,甚至梦里还叫着孩子的名字,若是我把他的孩子给弄没了,先不说恨不恨我,你想,他这个傻子该有多伤心,我怎舍得…师娘,你好狠,你就是知道我定不舍得叫他伤心,所以才把这事告诉了他,你怎帮卓不凡,不帮君儿呢,偏心,偏心……”

苗无根见他又要喝,便把酒坛夺到一边,放到地上,将醉得站不稳的人按回木墩子上坐好,对他说道。

“君儿呐,师娘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