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叫人不可思议了,等你相公回来,请务必让小道与他切磋一番!”
“这…好说,好说。”
苦楝树下,只有春生和陈最还能轻松的开口说话,其余几人都因他的这桩喜事起了遐思,姜半夏对春生的一见钟情,早在刚才瞧见冯谢君在背上吻他时便心灰意冷了,此刻见他不仅与人私定终身还有了身孕,倒不再有太多伤心,反而好奇不已。
毕竟能遇上和自己一样是肉观音身子的人已是奇迹,而这人竟还靠这样不男不女的身体怀上了孩子,不说这特别的身子,仅仅作为一个大夫,姜半夏就对春生的情况充满了好奇,更何况他因为中了只能靠怀胎产子才能解毒的结珠蛊。
自懂事起,受孕生子这个概念便一直萦绕在他命运的头顶,时不时就会来纠缠刺挠着他的心,而在离十八岁的终点愈来愈近的现在,逼他做出选择的压力也愈来愈重了。有时他被陈最压在身下时,好几次都在使他混乱癫狂的情欲快乐里,用双脚圈住那株空心莲的身子,在心里默喊着“陈最道长,请射在我里面,我想要孩子”。
可是他太懦弱胆小了,既害怕自己那愈来愈近的死期,也怕这样残缺的身子经不住生产之苦,更害怕怀的是个没法靠怀胎产子解毒的男孩,姜半夏一副善良心肠生得太脆弱了,承受不了一条无辜性命因他想活而早早夭折。
姜半夏怕自己死,也怕别人因他而死,他怕这怕那,人生好像卡住了,时间浸没着他不停的穿透他的身体淌向前方,可他却卡在原地,害怕得动弹不得。他因懦弱而失去相信自己的勇气,因此无法自己挣脱,只渴望着有人能推他一把,他从前以为这个人是陈最,可陈最不是来救他的,是来从他身上讨债的。
他这颗苦涩的莲子心和那株空心莲的孽缘,都因一个叫任兰生的人说出的一句话,周围人就将他们两个的命绑在了一道,陈最无心无意,任人拨弄飘流,而姜半夏轻弱如浮萍,身不由己,他们两就这样听任旁人的安排,从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硬生生变成了无论吃住行都要在一起的一对人。
最可笑的是,关于决定了他们命运的这个任兰生到底是否存在,还是一个疑问。
武当山上的金殿里供着一尊会说话的真武大帝像,据说有一位从唐末活到现在的真人不吃不喝住在这尊神像里,这个真人就是任兰生,武当山的人都唤他兰神仙,然而从没有人见过他。据说前朝有位道士想把这尊真武大帝像砸开,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住着个活神仙,然而他才在那神像的眼睛上戳出一个洞,一道天雷便劈向金殿使他当场毙命,自此之后,凡是山门内只要心里对兰神仙存在抱疑的道士,都会遭遇或大或小的灾厄,再无人敢动那尊神像的主意。
到了前朝末期,更是只允许掌门一人入金殿侍奉,其他丛林道观各派一位长老驻候在殿外,与武当山掌门一同谛听真人神谕,这规矩传到现今,仍未有变。
上回靖安帝想去参拜这位兰神仙,就被剑仙以及十方丛林的一众老道士们一起严拒在殿外,硬闯这武当金殿便是同九州十方所有的道门为敌,即使李后存是皇帝,也得掂量掂量这后果,好在他于殿外得了兰神仙的一道神谕,命他去不归山寻白蛟之子,武当山才有幸与朝廷免了一场是非。
皇帝李后存是极幸运的,头一遭来便听到了兰神仙显灵开口下了神谕,五百年来,这位兰神仙说出的口谕不足十句,许多武当掌门在金殿里穷其一生也未听得一句,剑仙晋迟青算命好的掌门,迄今已听得三句,头一句使他收了陈最这孤儿为唯一的徒弟,第二句使他下山为这徒弟找到了姜半夏,第三句便是皇帝李后存得的。
姜半夏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样红尘俗世中最无关紧要的渺小人儿,怎么会被那兰神仙的尊口提及。
他们说任兰生这位真人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