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作小刺,向春生袭去。

“这不是师父教的,是我原就会的,卓不凡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小骗子!”

两根细木枝,断处尖斜,冯谢君左右各执一根,作双兵用。持双兵者,打法常是一手为攻一手为守,而冯谢君习却招招是毒攻,只见他脚下步子轻灵鬼魅,贴身粘上后退的春生,两手紧握住木刺,拣春生身上紧要大穴处扎去,或是两手并齐刺向他咽喉,或是右手先出往面中眉心戳去,左手藏后,侧出扎向春生腰眼。

每一招都是贴身才能使出的绝杀毒招,只要有一招中了,对手不死也暂时没法动了,可惜冯谢君还小,虽穴位判得极准,功夫却不深,更何况对上的是能挑战天下九奇的不世逸才,无论他要刺向哪里,春生的手指就会在哪里提前夹住他的木刺,每一招都被春生轻松解去了。

虽然早知两人的差距,可真实打实的体会冯谢君也还是愈打愈绝望,气得再不顾什么死穴要害了,开始卯了劲,将两根木刺抡快了往春生身上胡乱刺去。

春生见他架势都散了,已是在撒泼,便伸手抓住了冯谢君的腕子,拇指扣住他的腕筋一压,叫他虎口一阵难忍的酸麻,叫了一声,松手将那两根木刺落在了地上,把这场突然而起的切磋停下了。

冯谢君被缴了“武器”,更是胡闹到底,他两手被春生钳住,干脆落魄小儿似的,抬脚去踩春生的脚,结果这也被春生躲去了,他顿时蛮不讲理地叫起来,蓝眼睛的泪啪嗒啪嗒掉出来。

“你躲我!连一下都不让我!”

春生看他哭了,虽然哭时喊的话完全是娇儿讨宠,可他还是赶紧满足宝贝小师弟的无理取闹,把缩走的脚伸回来。

“君儿,别哭了,我的宝贝好君儿,师兄给你踩,给你踩,不躲了。”

冯谢君也不客气,一边哭,一边狠狠的在春生脚尖上踩了个印子,踩完冯谢君心里就后悔,觉得踩得重了,一看春生一点也不觉得痛,还在陪笑的老实样儿,冯谢君眼泪还没有停,就噗嗤一声笑了。

千金难求美人笑,春生见冯谢君笑了,高兴得不行,若春生是个心思极重又爱多想的人,回头将自己此时的高兴回去细细琢磨,便能在今夜就明白自己对小师弟冯谢君也是有情的,只可惜他身心空盈,有大般若智慧,却少细心思,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千烦恼丝似的红尘琐事才难困绕住他。

春生见他笑了,便挨近了,像往常那样,好似怕把这张天下一绝的漂亮脸蛋给弄坏了一般,用自己的衣袖极轻柔小心的替冯谢君擦眼泪,冯谢君脸红着,可春生只把这当作他刚才使功夫和哭的缘故。

春生这样不依不挠的要将他哄好的决心,冯谢君虽然面上恼着不耐烦,其实心里受用极了。

美人就是要被别人哄着宠着的,焉有美人去宠别人哄别人的理?

冯谢君发觉自己的心被人搅乱了,竟叫他比最娇气做作的小女儿家还浮浅了,为了那么点小事与一个山野孤儿做这种幼稚争执。冯谢君明白自己的心是被谁搅乱的,竟有人敢乱了大光明圣子的心,这人真该被怒,被怨,被恨。

这人就在眼前,背对着一轮山间月,一头白发,一身白麻布衣,身似琉璃,内外澄澈,该是坐在莲花宝座上被供奉的慈悲菩萨,却像只没有坏心眼儿的小狗,绕着自己的脚转圈哄自己,叫冯谢君怎么舍得怒他,怨他,恨他,心是他搅乱的,却舍不得怪他,这反倒使冯谢君心里那池水更难停波平澜了。

这一番胡闹临到尾声,已听到后头苗无根三人渐渐跟了上来,春生也不问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会功夫的事,也不再追问他到底为何骂自己花心的事,只替他擦好了泪,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像往日那样,自己背着他走。

冯谢君不客气的说要,春生便转过身去,蹲下身子,冯谢君爬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