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茧里又飞出几根红丝,仿佛这颗人心生出的一颗小心,用红丝将自己捆在了春生的心尖处,算是终于安了家,开始慢慢像一颗真正的心脏一般,鼓动了起来,而一旁春生那颗静默许久的人心,也随着这命蛊织出的红茧,一起跳动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从虚弱的颤抖,慢慢的,变成了稳健有规律的跳动。
春生像个刚从水底憋了太久气的人,突然被人一下推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只是一片漆黑,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瞎了。
“师父…师父?不凡?不凡!君儿…君儿,你们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对自己昏迷不醒的日子一无所知,记忆仍停留在自己被那老虎抓伤后濒死的那一刻,他想要起身,却咚地撞在了一块木板上,他两手还发着麻,从未如此虚弱过,连运气都难,过了好一会儿手指才能动起来,他摸索着自己身边的环境,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一个极狭小的木箱里。此刻的他一点气力也无,没法从里头将这木箱子打开,这里又黑又闷,他又饿又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里头挣扎了一会儿,一点力气也没了,好像又要睡着了。
“难道这里是阴间,是了,我死了,肚子上被那老虎抓了,原来阴间是这样的吗。”
春生被自己的这番丧气话点醒,他突然明白自己是被关在棺材里埋起来了!
“我没有死,师父!我没有死!不凡!君儿!苗前辈!我没有死,有人在吗!”
想到这一点,他又有了一点精神,开始疯狂地敲着棺盖,咚咚咚,咚咚咚,没有任何回应,他越敲越慢,越敲越轻,再没了力气,想到自己要被活埋而死,呜呜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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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周围听到沙沙的声响,仿佛泥土沙砾在被人松动,那是锄头挖土的声音!
春生知道有人来救他了,咬牙忍住那昏睡的冲动,继续敲着棺材板,上头的人似乎终于听清了他的求救声,他感觉到那锄头挖土的声音越来越卖力,直到听到一声久违的“春生师兄!”
春生先是笑,然后大哭着回应道。
“君儿!君儿,是你吗!”
冯谢君听到了春生的声音,高兴得眼里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是的,春生师兄,是我,我马上就把你挖出来!”
冯谢君完全不觉得手上那伤口的疼痛,鲜血顺着锄头一路往下淌,他瞧见了也没心思去止一止血,只拼命地挥着锄头,希望这些隔着他和春生的土越来越薄。
他脸上又是泪又是汗,又是高兴的笑,又是吃力的皱眉,终于看见一点棺材板,他怕锄头会伤到春生,于是赶紧将家伙一扔,跪下来用满是血的手扒拉着黄泥,那狼崽子也在一旁嗷嗷叫着帮忙。
棺材板被竺远钉得极牢固,冯谢君险些要在春生面前骂师父了,幸好及时刹住了嘴,他叫春生不要慌,自己刚把锄头捡回要撬棺材盖,突然一只苍白的手直接打破了棺材板伸了出来,把冯谢君和那狼崽子都吓了一跳。
没了黄土的重量,春生虽然虚弱,咬住点精神,还足够他把这棺材板从里头挥拳打烂了,他几拳下去,把这棺材板打了好几个洞,钉子也被震松了,最后抬脚一踹,把自己的棺材板踢飞老远,自己从里头跳了出来。
”君儿!君儿!呜呜,我好怕,我以为你们谁都不会来救我了,自己就要这样被活埋而死了。”
他像只虽瘦却极精神的兔子,从大地中跳出,照着月光,扑进了冯谢君的怀里,春生抱着冯谢君就哇哇大哭,经历过刚才的黑暗和孤独,他终于见到了光亮,摸到了活物的温暖。
冯谢君也是高兴得语无伦次,完全忘了春生比他年长六岁,抱紧了他,拍着他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