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无根才费力救治完春生,又得去看惨叫不已的卓不凡,心里更是对竺远的情况担忧不已,忙得不可开交,刚献出命蛊的苍老身子难堪此累,刚吃力起身蹒跚过去就被卓不凡一脚踢在腹部摔了回去。

“哎哟我操!一个个的力气都跟牛一样,愣着干嘛,快过来按住你哥哥!”

他捂着肚子赶紧对被竺远方才行径吓呆的冯谢君嚷道,叫他赶紧过来帮他制住地上的卓不凡,要不然那骨头折出的右手也要被卓不凡自己搞废,再接不回去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我要杀了你!”

卓不凡痛极,恨极,浑身是血地惨叫嘶吼着,状如厉鬼,凄厉可怖至极。见他如此冯谢君心里根本不痛快,反而骇然怔愣着,迟迟未能动作,直到苗无根又喊了他一声,才打起精神。

他照着苗无根的指示,扑到地上,将他这位同母异父的亲生兄弟的两腿抱住,期间还被这两条胡乱扑腾的腿踢了好几下脸。

而苗无根因害怕碰坏卓不凡被竺远折断的腕子,不敢强硬胡来,他如今不比当年在江湖上奔波时那般准备太多蛊物在身,现下带着的蛊物只有那两条小白蛇的毒是单能使人晕厥而无他害的,眼下也都已用完,只能寻别的法子来让卓不凡冷静。

可卓不凡使着不要命的疯劲乱动乱叫,叫他这身心俱疲的老前辈难以下手,一时间整个山洞里昏的昏,疯的疯,叫的叫,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我真是欠了你们这群江氏血脉的!”

苗无根恼骂着强撑起精神,低喝一声使出金蛇盘丝手,锁住了卓不凡的上身,两指并拢在他颈侧用力一点,卓不凡终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冯谢君喘气起身,头发散乱,狼狈不已,而苗无根更是呕出一口黑血,力难支身。冯谢君喊了声“师娘”,过去将人扶住,苗无根却只提醒他千万别碰到自己的血,说完便喘了几口气,又低头察看卓不凡的状况,有条不紊地为他处理起伤势来。

“师娘,你歇一歇吧。”

冯谢君看苗无根面色难看,觉得他随时就要倒下,到时候留自己一人面对这堆烂摊子可如何是好,担忧道。

苗无根听了,想笑一笑,可先干咳了两声,才又慢又轻地笑道。

“莫怕,这算什么,你师娘我可是九奇人里的毒痴无根娘娘,年轻时为你师父不知处理过多少比现在还棘手的事,有一回…咳咳,唉,真是不划算,他救我一命,我却替他擦了一辈子的烂屁股。”

他声音愈来愈累,最后倒像是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扯下身上的紫袖撕作一块块布条,拿过地上的几本竹简经书,拆作夹板,把卓不凡几处要害的断骨固定住后,叹气道。

“你哥哥的眼睛是回天无术了,但还好多是皮肉外伤,性命无虞,我也只能先如此处理一下,待你们外公过来接他走后,卓家还是侠客岛的实力,要将他这些伤养好是绰绰有余了。”

冯谢君是无所谓卓不凡结局如何的,苗无根也知他这做弟弟的并不在意听这些,可他多年来治病救人已习惯要把病人情况作一总结交代,想到此苗无根心里又是一阵自嘲。

他的师父杏林老仙待他视如己出,倾囊相授,本该用这一身技艺秉承恩师悬壶济世的善愿,最后却为江无心这枪魔夺去了许多性命,得了个毒痴的可笑丑名,他虽甘心沦落至这般地位,可每想自己使恩师和药王谷蒙羞,总是愧疚难当。

苗无根向冯谢君交代一些照顾事宜,便用最后一点力气走到竺远身边,跟他一起坐下,与他一起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少年,说道。

“算一算,自从随你逃亡后,我只用蛊术杀人,竟已快三十年没有医救过人了,今日重操旧业,倒还没将本事忘光,只是一口气忙了太多,觉得好累,倒不是医技退步,而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