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比真多,真相往往和传闻大相径庭,而且…”
这回轮到春生面色凝重,吞吞吐吐了,卓不凡抱了抱他,在他的白发上亲了亲问他而且什么,春生握紧了那竹矛,转头与他面对面道。
“你说的那枪和我见的不一样,师父那枪虽然也沉,却不过二十多斤的样子,也没有腕口那般粗,只比这竹矛稍粗些,可你说的那匹马……师父却是跟我提过他曾有过一匹爱马,通体玄黑,名字也叫奔雷。”
春生的话叫卓不凡整个人都僵住了,两个少年一时都蹙眉沉默,良久,卓不凡才稍微能露出点笑意,抱着春生假作轻松地问他道。
“若自小养你长大的恩人是个大魔头,你会怎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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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没料到他会问自己这个,想也不想就答道。
“不怎么想啊,师父是不是枪魔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就算从前坏事做尽,可他待我却一点也不坏,我还是依旧爱他敬他,再说,那些传言未必能信,眼见才为实。”
他这样开明率直地一说,叫卓不凡也跟着心里轻松起来。卓不凡天生心思凝重,易于纠葛,但只要春生三言两语一劝,他便如风吹茅塞,总能跟着他一道豁然开朗。
春生身上带着一股清溪奔快,不管青山碍的自在潇洒,卓不凡真是愈了解他便爱得愈深,再不能离开他了。
“是了,既然不能眼见,我们便不要去费心猜疑,横竖都是从前这些江湖老前辈的恩怨情仇了,与我们有何干系。”
春生见卓不凡能看开,欣慰点头道,“是这个理。”
眼下卓不凡如此看开,可命运缠丝绵绵,早已藏在血脉之中将他绕系住了。上面这些事虽已是上两代江湖人的往事,却恰巧与卓不凡和冯谢君两个兄弟的身世息息相关。
就说那位在抄经洞的白玉床上坐化的竺远僧人,便是那时自少林寺逃出的一位藏经阁的扫地和尚,江无心承其法号竺远叫他师父,还叫冯谢君拜他的尸体为祖师爷,并不是因为竺远曾传授他武功,而是为的竺远将抄经洞最里头的一室少林秘籍和佛学经卷传给了他一人来守护。
而那几个“邪教”中,最后唯有摩尼教靠教主冯小园一己之力,让自己的教派留下一气,退至西域,据说当时被迫害的武林人士有许多都得了摩尼教教主的庇护,跟随他去了西域,而这摩尼教便是现今中原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的西域魔教,那些跟随教主冯小园去了西域的中原侠士,也成了现在所谓的魔教之流。
而当年那位据说武功不逊现今武圣江无涯的摩尼教教主冯小园,便是冯谢君的曾祖父。
开朝之际的遥远事先不提,就说他们父母这一一代,武磐阁代首席,武圣最亲赖的徒弟兼女婿卓孟章杀了魔教教主冯应如,将其唯一的血脉,灵鹫宫圣子冯谢君挟回中原一事,早已在武林掀起轩然大波。
无论是西域还是中原,武林及朝野中一些别有用心的角色早已蠢蠢欲动,若非武圣江无涯这座泰然大山坐镇,腥风血雨早已吹上不归山。
冯谢君对这些时局变化早已察觉料算到了,因此他一心抓住武圣江无涯还能保护自己的时间,韬光养晦,积存实力,没有一天不在为自己漂浮不定的将来做打算。
可春生和卓不凡却对山下这将席卷他们三人的弥天漩涡全然不知。未入江湖,却已身在江湖。
如今山雨欲来,然而现在两位年少有情人,双耳只闻风吹竹叶潇潇,双眼只见斜阳花舞漫漫,不想春光将尽后是酷暑,寒秋,冷冬,他们只想到这个春天过了,他们还有夏日的荷,清秋的风,冬天的雪,然后是下一个像现在一样幸福的春天。
那白狼崽子正对着春生手里的那根竹矛磨牙啃咬,卓不凡用脚尖轻轻地去戳它的毛稀泛粉的胖肚皮,将它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