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并无大碍,刚才已把毒血吐出。君儿切记,不要随便碰这个人。”

原来那苗无根是个毒人,全身体液无论眼泪、唾沫、血水皆含剧毒,只因他母亲是苗疆五毒教的蛊母。这蛊母其实是用活人炼成的一种蛊鼎,自出生起就要被泡在百蛊池里以蛊毒为食,待得长大见了月事,便要与寨子里抓来的野汉不停交合。

那些男子被种下烈情蛊后,金枪难倒,见洞就插,猛虎扑食般压在蛊圣女身上后,往往坚持不到在她体内出精播种,就被毒死在她腹上,百余人里有几个体质奇特的才能活着完事,而能使得蛊母怀胎产下活子的更是万中挑一。

苗无根便是那五毒教的蛊母产下的蛊子之一,像他这样诞生的孩子,女的叫蛊母,男的便叫蛊父,也要同他母亲一般,出生就被抛入百蛊池里,若是能活到出精之日,便要不分日夜的在女子身上耕耘播种,直至有女子能怀孕产下像他们一样的新一代炼蛊人鼎。

竺远还以江无心为名时,曾随哥哥江无涯行走江湖,那时江无涯二十二岁还不是武圣,江无心更是只有十六岁,然而侠客岛的江家兄弟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少年英雄。

江无涯行走江湖是为行侠仗义,心系天下苍生,而江无心入江湖只是为了自己哥哥江无涯一人,那段日子当真是鲜衣怒马春风满面,少年心志唯只手拿云剑挑月,好不快哉潇洒。

摧毁五毒教炼人鼎的寨子,在那里救出苗无根,只是他们兄弟众多义举中的一桩,却成了江无心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竺远将旧事重提至此,便不再说下去了,只催苗无根快治人。

“贱人,拿了好处好不快过来替人治病。”

“哎,你头回邀我来你这抄经洞,一杯茶不给我,连叙旧也小气。”

苗无根虽然这样抱怨,却还是乖乖照竺远的话,拿出一幅薄如蝉翼的黑纱手套戴上,对冯谢君招招手,叫他到石案边坐好。

苗无根一边替冯谢君把脉,一边又与竺远攀谈闲聊起来。

“想不到奴家几月未见江郎,江郎竟又多收了两个弟子,还是江无涯的两个外孙,怎样,这两个娃娃和你那亲亲哥哥像吗?”

竺远抱拳靠在一边石壁上,许是见了故人,又许是春生不在,他面如刀上薄霜,一丝人情味也不装了,卓不凡无人时那副冷漠倨傲的样子倒与这位叔外公有些相似。

竺远冷哼一声,“像个屁,一个假君子,一个真小人。”听语气,看来真是忍了他们两个兄弟许久。

苗无根一听却乐了,“哦?那奴家眼前这只漂亮的小波斯猫是假君子还是真小人?”

竺远不答,苗无根已知答案,冯谢君尴尬委屈的轻轻叫一声”师父”。

“那么,现在真小人在看病,那位假君子人又在哪,也不给奴家介绍认识一下。”

“干你屁事,你只需给我把他治好。”

“你不说我也猜的到,必定是留在你那金屋里,和你藏着娇儿春生待一块呗。江郎真是好狠的心,奴家与你这样的交情,你却把那捡来的白子藏了十五年,一眼都不叫奴家瞧一瞧。”

“你这种天底下最龌龊的脏东西,只会污了我家春生的眼睛。”

冯谢君心里对师父的这番话很认同,苗无根听了却突然发起火来,声音又变回本来的男声,虚搭着冯谢君命脉的手指一下子用了力,像是要把冯谢君的腕子掐断了。

冯谢君哎呀哎呀的叫着,这两位前辈却不理他,自顾自的拌嘴。

“我家春生?江无心,你早觉得你对那白子好得不正常,你他妈的该不会养着他要老牛吃嫩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