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就在两人几乎把旁边睡了个人的事忘了时,冯谢君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掀被而起,对他们两个破口大骂,一声“狗男男”,将卓不凡和春生吓了一跳,卓不凡抱着春生往旁边一滚,险些掉下床去。

事出突然,卓不凡又正是被发媚的春生缠得头昏脑涨之际,人有些怔愣,还没来得及对冯谢君做脸色,怀里的人什么时候挣出来爬到对面去也没发觉,眼睁睁看着春生高兴的从自己怀里扑到了冯谢君身上。

“君儿!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哼,是么,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睡着不是死了啊。”

冯谢君嘴上尖酸的说着,却一点也没推开春生,事实上,他见春生像只白色小狗似的,眼睛闪闪的笑着朝自己扑来,心里的怒意便已开始消下。

“对不起…你感觉如何?是什么时候醒的?”

春生紧抱了他一会儿后才舍得松开,冯谢君的苏醒使他暂时有了精神抵抗命蛊的操纵,他忍着想将人亲个遍的心痒冲动,将他的宝贝小师弟上下打量细看。

美人便是美人,寻常人若要好看,不仅要在衣着首饰上下番功夫,还需有个好的精神气色,而无可挑剔的绝世美人,却无论衣着打扮,也无论身体状态的好坏,怎么样都是美的,病若西子,东施效颦的典故便说的这个道理,疾病与痛苦使普通人黯然失色,却对美到极点的人来说,不过给了他们另一种谁也学不来的别样风韵。

一个人若是真美到了极致,衣衫褴褛也好,病苦伤痛也罢,都无法减损他的美,他永远也不会丑,只会美得不一样。

现在的冯谢君便是如此,即使他刚经历亲父被人扒皮的惨事,于昏沉噩梦中才苏醒却不见一丝狼狈难看,只是美得与平常不一样了。

那头他总宝贝护理的齐腰黑发,红蝶发带解了,此刻披散在背上滑亮如墨瀑,仅颊边有几缕微微散乱,这一点点的乱,和一张比平日稍显憔悴苍白的精致面庞一起,使他平日极具侵略性的美变得柔和了。

他寻常美得如血红的骄阳,此刻却似云雾笼罩的新月,那双眼眶有些泛红,好似哭了许久的漂亮蓝眼睛,垂眸,抬眼,因为太美了,纵使无情也多情,一个嗔怨,欲娇又倔的眼神飘到春生身上,把春生看得心魂发颤。

我的宝贝君儿,怎总是美得叫我心慌意乱,难道女娲娘娘捏他时用的不是泥巴,而是把金玉宝石和全世界最香最美的花儿一起碾碎做成的香泥,十二分的用心,才做出了他?他美得好像整个人都香香的样子。

春生心里感慨,这边冯谢君却为对付付卓不凡的妒眼,隔着这被自己迷倒的傻白子,睨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阴阳怪气的学着卓不凡方才哭诉的语气,回答道。

“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哭,在说什么,呜呜怎~么~能~是你对我说不怕呢,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给你带来安心呢,我又算什么父亲……”

这样学人话的嘲讽方式最为幼稚,却也最贱嘴毒,最能叫人恼怒跳脚,尤其是卓不凡这样从没和人吵过架的良家君子。

“冯谢君!你找死!我要杀了你!”

卓不凡脸涨得通红,一想到自己方才最软弱的样子被这死敌见证到了,拳头一敲身下床板,隔着春生也不顾,直接伸手过来要打死冯谢君。

春生哪里会让他们在自己面前兄弟相残,伸出手臂,往自己怀里一手捞一个,喊道。

“不许吵架!”

他这样左右手搂着两人的后颈往自己怀里抱,恰好叫两人脑袋挨着脑袋,嘴巴碰着嘴巴,亲在了一起。

两兄弟同时瞪大了眼睛,脸色铁青,立刻将对方推开,好似碰了最晦气的东西,几乎就要在床上跳起来。

“恶心!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