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笑,独眼里的泪再也憋不住,这做了丈夫又做了父亲的大男孩哭得脸都皱了。

“呜……都是我不好…春生,巧阿难说得对,我配不上你,我与你有缘无分,所以每次我在你身边都会害了你,因为这逆了天命……”

他的眼泪滴答滴答,好似小雨落在春生脸上,卓不凡像朵拼命想把雨水兜住不愿将心爱之人淋湿的乌云,一边哭一边用手胡乱擦着止不住的泪,突然,春生将他这满是泪水的手轻轻的握住,撩起肚兜的下摆,将卓不凡的这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卓不凡的想法春生已经看出,如今见他能哭着说出来,春生心里反倒有些放心。

“你摸摸我们的孩子。”

春生没叫他别哭了,而是叫他感受一下由他们两人结合而有的那个小生命。

卓不凡因为痛苦,此时对春生的每一个字都是十二万分的顺从,春生的话使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那手掌感受到的一切上。

这还不到三个月的孕肚与从前并无多大区别,仔细瞧了才能看出一点悄悄增加的丰圆,摸上去已不如方才那样叫他们害怕的僵硬,似乎真的慢慢好了?

卓不凡的心刚有些放下,可忽然春生眉头一皱,虽未出声,可卓不凡感受到了那有些软下的肚皮立刻又硬了,他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吓得连手都缩回来了,可春生却又将他的手拉回原处。

这一回,他将自己小一些的一双素手也一起叠在了卓不凡这只大手上,好像要和肚皮下的孩子一起,抚平卓不凡的不安。

“别怕,不知道怎的,你的手放在上面我就觉得舒服一些,很安心的感觉,嘿嘿,说不定小朝知道这是他爸爸在摸他。”

就在这时,被刚才两人激烈的动作渐渐摇出梦海的冯谢君,睡眠愈来愈浅,将这温柔的絮叨声当成了母亲的声音,孤独无助的意识在梦中寻着寻着,终于一路寻到了现实,冯谢君醒了,听到了春生和卓不凡之间温情至极的谈话,冯谢君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连睁眼的勇气也没有。

他一路在梦乡的迷雾里寻找的温柔爱语,原来是说给别人听的。

温柔的爱比严厉的指责更容易让卓不凡这样的人落泪,春生原是想安慰的话反而让卓不凡又哭了,而且哭得比刚才都更厉害,他抱着怀里的孕育着自己孩子的明月,低头靠在这小小的肩上泪如雨下。

“怎么能是你对我说不怕呢,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给你带来安心呢,我又算什么父亲,我……”

春生伸出手,捂在了卓不凡的嘴上,若是可以,他本想用吻来堵住这番妄自菲薄。

卓不凡现在就是春生的狗,一只自以为伤害了主人的狗,一只害怕自己没有资格再做狗的狗,他对春生的一切都回以一种犬类里最卑微的顺从,因此春生捂住了他的嘴,他便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泪却不能立刻收回去,依旧从那只独眼里流着,湿了春生的手。

他怀里的小菩萨仰起脸,捂住他嘴的手变成温柔的捧着他的脸庞,为他的自厌自弃而有些生气,这可爱的小小怒气转瞬消失,反而变成了一个微笑。

“佛不要你皈依,佛要你欢喜。”

“佛不要你皈依,佛要你欢喜?”

“对,佛不要你皈依,佛要你欢喜!”

这是那位真正的竺远和尚,也就是他们的祖师爷对江无心常说的话,在春生小时候,他曾听过自己的师父有意无意的念叨过这句话,不知为何,福至心灵,这句已经被他忘记许久的话,突然又在此时重新在他的忆海浮现。

春生此时又将卓不凡的手拉回自己的肚子上放着,棕红的眼睛闪着顿悟的兴奋光亮,人一下子又有了些力气,对卓不凡说道。

“不凡,我知道你一直为我被虎伤了的事自责,你须知,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