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习人看卓不凡这番模样,心里想他果然是江无涯带出的孩子,就算本性再怎么像那两个卓家兄弟,现在也还并不过是个自以为老成其实幼稚天真的孩子。

“好,那便是淡粉吧,拿去吧,赶紧把这些东西凑齐送过来,傻白子你留在这里,赶紧沐浴清洗一番。”

苗习人快刀斩乱麻,将墨迹已干的纸叠好塞给卓不凡,赶他出去,卓不凡念念不舍的跟春生嘱咐了几句,要他莫再一个人乱跑,又将原来看守他房门的两个士兵唤来,要他们在此处看护,终于走了。

卓不凡一走,春生却忽然指着苗习人屋里的一盘果子,问她能不能都给自己吃了,苗习人无所谓的摆摆手,要他拿去别烦自己,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却一直用余光看着这傻白子要拿这盘果子做什么。

没成想,他竟不是自己吃,而是抱着这盘果子开了门,对那两个看门的士兵道起歉来。

“对不起,两位兵大哥,方才是我不好,醒来后急着想出去找我小师弟,才把你们打晕了,我没想到为此你们两还挨了不凡的打骂,对不起,我也没带什么,天气热,这盘果子你们拿去吃吧。”

这两位卓家军士兵哪里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在春生的坚持下,收下了那盘果子。

“多谢少夫人!”

春生见两人单膝跪下对自己行谢礼,听到这称呼,又羞又慌,胡乱说了几句,把门关好缩回屋里,苗习人给他准备沐浴用的温水,也怪声怪气的对他喊道。

“好了,少夫人,该过来洗澡了。”

“习人前辈!”

这下春生连十个圆圆脚趾头都红了。

那边卓不凡好不易在胭脂铺和成衣铺里找齐苗习人要的东西,本想赶快亲自送去,却半路被卓仲达的副官碰见要他去自己二伯那儿,卓不凡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顿规训,于是将包裹教给官驿小厮差他送去,自己则在卓仲达那儿跪着听了半个时辰的训话,若是寻常他必定痛思己过,可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他那正在梳妆打扮的心上人,左耳进右耳出的,将这枯燥的时间熬过去了。

出了卓仲达的房间,他还继续装模作样的痛苦走了几步,但到得转角处,卓不凡再难抑归心,几乎像一匹终于甩了鞍的年轻骏马,在官驿的楼梯和长廊上跑起来。

到了苗习人的房前,他勒缰停下,平复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轻轻的叩了下门,里头传来他心上人的应声。

他推开门,烛光满屋,苗习人不在,而他的心上人,穿着一身淡粉罗裙,白发披开,就像一轮被放在莲花里的害羞月亮,温柔的侧坐在床头散着柔光,抬头对他这尘世来客灿烂一笑。

“不凡,你回来了!”

春生正在给昏睡的冯谢君擦身,见卓不凡开了门,立刻将毛巾放回盛了水的铜盆里,起身要朝他奔去。

可他一起身,不仅头上的芙蓉玉步摇晃起来,还险些踩到裙摆,春生稳住身形,慢慢的朝卓不凡的方向缓步挪去,他望见卓不凡站在门口,连门都忘记关了,一副看呆的模样,又害羞又有些得意,问他道。

“好看么,不会很奇怪么。”

卓不凡不回答,反而背身过去将门关上,他的沉默叫春生心里的那点得意一下就疑散了。

果然不好看么,不凡他怎么……

“啊!”

正当他怀疑自己男扮女装的样子太滑稽古怪时,关好门的卓不凡忽然快步冲到他面前,将他一把抱住。

春生吓了一跳,卓不凡刚才外面跑过,身上烫得惊人,连带着在他耳边呼出喘息也热得吓人,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卓不凡的东西硬起来戳着自己的腿,抱着他的人一颗心跳又响又快,呼吸粗重,好似一头两脚直立的饿狼正紧紧抱住自己的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