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嬷嬷带着自?己离开的。

夏侯夫人根本没打算带着自?己离开!所以她后来才要卖掉自?己,毫无顾忌和?留恋!

青葛的一声声逼问下,夏侯夫人神情恍惚,几乎崩溃。

她痛苦地捂住脸,嘶哑地道:“这怎么能怪我!我自?从嫁给你父亲,他一直征战在外,聚少离多,我还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宫中?苦熬,况且他还有一位亡后,都说那才是一代贤后,我算什么!你以为我的日子好过吗?”

她歇斯底里地道:“至少瑾穆对我好,瑾穆体贴我!他一直对我好!”

青葛凉凉地笑了:“你生?了我,又卖了我,我们之间,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从此可?以毫无瓜葛!但是你身为缥妫王妃,背叛自?己的夫君,和?夏侯瑾穆勾搭成奸,暗结珠胎,之后又抛下族人,置缥妫于不顾,你明?知道阿兄手中?掌控着父王的亡后呕心沥血才寻到的炼银之法,你明?知道夏侯氏觊觎这个生?财之道,却?依然要阿兄为夏侯氏所用,为你自?己谋取锦衣玉食!”

她的声音如?刀,锐利冷漠:“你一直在利用阿兄,用阿兄来换你在夏侯瑾穆心中?的位置!”

这一句句,让夏侯夫人脸色煞白,她眼底甚至泛起一丝恐惧。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青葛:“你,你,你要如?何……”

青葛眉眼依然很?是平静:“今日,我不杀你,但我也不会救你,你既是夏侯氏的长媳,那便?承担夏侯氏长媳的职责吧。”

夏侯夫人听?着,无力地攥紧了那佛像,愣了好久,竟是神情恍惚。

她绝望地道:“你说的是……”

这次,她却?是再不能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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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禹宁军已经分别把守了各处,并由朝廷钦差带领所属官t?员和?番役,对夏侯氏各样财资进行抄查登帐,这时?夏侯氏那些奴仆丫鬟,有些已经俯伏在地,但个别侍卫家丁,或者哪房的郎君,依然不死心的,稍有反抗,便?被绑缚起来严加看?管。

至于夏侯氏要紧人等?,全都上了重枷,夏侯瑾穆的尤其?重,是一百六十斤的精铁重枷,一旦戴上,寻常人举步维艰。

夏侯瑾穆便?是会些武艺,此时?也只能用一种极其?别扭和?艰难的姿势站着,昔日属于夏侯氏大先生?的儒雅风范早已荡然无存。

此时?的他想自?我了断都不行,是必须一路押解前往皇都,是要交由天子亲审,要成为朝廷杀鸡儆猴的靶子。

他狼狈地半跪在那里,用所有的力气撑起脑袋,看?了许久,终于道:“没想到胜屠雅回竟有这么一个女儿……”

胜屠雅回的女儿拎着刀,闯入了夏侯氏内宅,将夏侯氏所有的风光全都踩在脚底下。

他凄凉一笑:“报应,报应啊……我夏侯氏几百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

青葛:“我们这一路行来,外面沸沸扬扬传说,全都是你夏侯氏的阴私,你们夏侯神府藏污纳垢,家风败坏,恶行累累,你说,这是谁帮你们传播的好名声?”

夏侯瑾穆听?此,一愣。

之后无边无际地痛苦便?如?潮水一般弥漫,几乎将他淹没。

他痛苦地攥紧冰冷的枷锁。

他的女儿阿雪,那一日他不曾认下她,万万不曾想她竟然跑去了黄教,从此祸害绀梁,四处妖言惑众,以至于弄得夏侯氏声名狼藉,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青葛缓慢地走?到他面前,蹲下来。

她审视着他痛苦的样子,用平淡却?笃定的语气道:“当年那个风姿翩翩的夏侯公子,为什么突然要去游历西渊诸国,又为什么在恶劣酷寒的冬日,逗留在缥妫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