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气息沉重,紧抿着唇,盯着她?。

青葛也在看着这样的宁王。

两个人在长久的对视后,宁王有些艰难地闭上眸子。

他薄唇动了动,哑声道:“我做梦了。”

青葛便不再问,她?拿起一旁的巾帕,为他擦拭了脸上的细汗。

宁王微阖上眼,柔软的巾帕擦拭过他硬朗的面庞,他顺从地任她?擦拭。

这一刻青葛只觉心底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萌生,她?有种紧紧把他抱在怀中的冲动。

不过她?到底克制住了,若无其事地将巾帕扔到一旁,之后自?己也躺下来。

两个人紧挨着躺在榻上,她?才仿佛很?不经意地问道:“梦到什么了?”

宁王无声地望着上方,过了一会,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感受着这熟悉馨香的气息,他才道:“我走到了你的梦中。”

青葛侧首看着他,眼神平和而温柔。

宁王抿出一个浅淡温和的弧度,之后揽住她?的腰肢,大手用力?,直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了。

青葛任凭他这么抱着。

宁王扶着青葛的脑袋,要她?靠着自?己肩膀,又用大手轻抚着她?纤长的后颈。

他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发间,贪婪满足地吸了口,这才道:“我梦到雪。”

他轻笑了一声,薄唇轻吻她?的侧脸:“我是?不是?惊醒了你?”

青葛:“是?。”

宁王轻拍她?后背:“睡吧。”

他语气嘶哑温柔,像是?哄着一个被?惊醒的孩子。

青葛靠在他的肩头,脸颊紧贴着他的颈子:“好,我们一起睡。”

这时,她?才突然发现,他们明明缠绵了不知几次,可从未一起共眠到天亮。

在她?那里歇着时,他一般夜半时分便回府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太忙,或者不想太过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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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中旬,朝廷派来稽查的钦差终于要离开王府,王府众人也略松口气。

不过宁王却忙起来。

原本?按照太子的意思,今年大兴阅兵,不但要校阅皇都禁军,还要校阅禹宁以及边境一带的兵马,这自?然有震撼境内宵小?,并振奋军心。

这种大阅之年,宁王麾下的禹宁边境军也要参加这次的春阅。

因皇上龙体欠安,这次春阅本?应由太子代为校阅,这也意味着新旧两帝的交接。

可如今皇都突然谣言四起,说太子并不是?皇上亲子,还说谭贵妃私通外男才生下太子,甚至有人说太子无后,是?因为混淆皇室血脉遭受天谴。

青葛身在禹宁,对于这些具体传闻并不清楚,只是?隐约知道皇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又因这些流言蜚语,便有大臣不断进谏,竭力?劝阻,认为今年是?三年一次的大校阅,如此头等?大事,关乎天下平定,若是?由太子代为校阅,怕军心不稳,民心生乱。

正是?出于这些缘由,皇上才不得不硬撑着病体,亲自?校阅。

宁王身为禹宁王,太子的同胞皇弟,谭贵妃的亲子,纵然不曾被怀疑血缘出身,但终究地位尴尬。

偏偏他手握重兵,要带领边境军前往皇都参加校阅,这其中多少微妙,可想而知。

谁也不知前往皇都后,面临什么境况。

皇室父子,血缘疑云,兄弟手足,储君之位,这些放在一起,在任何朝代都足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青葛也试探过宁王,不过他除了略忙一些,却并不见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