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沉默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一如幼年时的那个她。

突而间,有水鸟翩跹而起,惊起一片水雾,也惊醒了她。

她这才收敛了心绪,直奔南郊的结草庵。

其实?她现?在赶过去已经于事无补,她也并不能做什么。

崔姑姑不过是被谭贵妃放出来的一条狗,张着獠牙来对付自己的狗,这条狗有自己的私心,她冲着宁王摇尾巴,试图凭着女色来获得更多,然而宁王对她的女色不屑一顾。

这个世上确实?有些女子通过女色获得了莫大好处,只可惜崔姑姑赶上了一个过于公私分明的主人,她注定无法从宁王这里讨到任何便宜。

况且宁王是如此高傲,目无下尘,在他的眼?里便是寻常的贵女都稍逊几分,也只有四大世家的女儿能让他侧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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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样,在这场联姻中,他依然和夏侯家一起将彼此的利益来往都算计得清清楚楚,彼此双方?都从这桩联姻中获得了莫大好处。

所以这个世上无论男女高低贵贱,基于男女之事得来的好处总归是容易一些,比自己徒手攀爬要轻松,人都想走一个捷径。

青葛想起那天晚上她在宁王身边发下的誓言,以及宁王对自己说的话。

她当然明白?那都是肺腑之言,她相信他。

于公来说,他无愧他皇室子嗣的血脉,兢兢业业为大晟镇守边境,为禹宁百姓换得十年安居乐业,于私来说,他和自己妻子如此心意相通后,也必然是忠诚温柔的好夫婿。

他几乎是完美?的,完美?到她挑不出任何瑕疵。

只不过她是假的罢了,她连发誓,都用了夏侯见雪的名字,不会用青葛,不会用三十七号,更不会用王三。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攀上了结草庵所在的南郊山。

此时已是仲春时节,山中大团大团的浓绿,而结草庵便位于这浓密的林荫之中。

青葛如今的衣着不似寻常百姓,不敢轻易露面,是以并不走正经栈道?,而是施展轻功,飞在一旁浓密的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