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撕裂崩坏,被禁锢。漫长的痛意。

右手手腕在最后关头被米斯特尔扣住,弹迹偏斜,擦过她的大腿腿侧,新的血腥气来源于此。

米斯特尔偏头剧烈地喘着气,膝盖重重压在他的腹部上,手压扣着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一个使劲,他右侧手臂仅存的力量彻底崩解,手枪啪嗒落地。

浓黑色的长发逶迤洒在白床单上,一缕碎发拂着她惨白的脸颊。

她低头注视着胆敢反抗的卧底,笑着弯下眼,像是看着终于被驯服的大型野生动物,调侃笑道:“这个场面给波本看见的话,就不是一个ki能解释的了。”

诸伏景光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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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斯特尔把两把手枪收缴,给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用“病人不懂事在病房里放鞭炮玩”这种离谱借口劝走被枪声引来的人,甚至顺带要求看热闹的护士把缝合伤口的医疗器具带过来。

护士不认识她,但看她就直觉感到讨厌,因为她的电话直通院长明显是关系户,更讨厌了。还是院长无可奈何直接命令,护士才翻着白眼把医疗推车推来。

推车到后,米斯特尔关上门,戴好橡胶手套,列出医疗器具,显然是要给他缝合伤口。

生死一搏的肾上激素爆发后,诸伏景光的精神很疲惫,伤口在突突地扩散痛意,连沾有酒精的棉签触碰伤口时,他都没力气发出嘶声。

临时加班的米斯特尔冷哼一声,但什么刻薄话都没说,垂下眼继续工作。

揭下敷贴,伤口消毒,拆线,缝合,贴敷贴。

她的动作很快,手很稳,目光也很专注,完全不像是传言中讨人厌的酒鬼。

缝完他肩膀上的伤口,她换了一副手套,也换了一套器材,再处理她自己腿上的伤口。

诸伏景光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心去想。

如果她在普通医院当普通医生,在同事和患者之间的风评会不会好很多,以至于经常收到感谢信?

缝线针放回消毒盘的时候金属碰撞,发出“叮灵”响声时。他的思绪被打断,等米斯特尔给自己也贴完敷贴,他试图再想的时候,印象却已经淡了。

米斯特尔在他的印象里,依旧是黑衣组织的成员,需要警惕、戒备、小心。

他现在该怎么办?

米斯特尔坐回看护椅上,手肘搭在椅栏上,抱着双臂望着他,狰狞微笑:“我只是想要一把好用的刀,因此看中你。你再想着怎么让自己闭嘴的话,伊织无我先跟你陪葬。”

诸伏景光急速转动的大脑懵了。米斯特尔需要刀?

等等,伊织无我又是?

“至于对波本的态度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米斯特尔微笑着补充一句:“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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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织无我潜伏在不自然酒吧当服务员,身份被米斯特尔发现,目前失踪。

某个倒霉蛋被米斯特尔爱而不得,被关在不自然酒吧的地下仓库。降谷零声称,在他的请求下,这个倒霉蛋将要作为二人恋情的见证,被释放。

伊织无我就是这位每天要写情书的倒霉蛋,释放的途径是还给公安。

诸伏景光一下子厘清了全部联系,大为震撼,内心禁不住更添一层戒备。米斯特尔到底要他做什么?

什么样的利益,能让她连着放过两个卧底?

但米斯特尔似乎被他试图自裁的行为惹怒,失去了详细解释的心,只命令他先把伊织无我带走秘密安置好,如果哪个环节出现意外,她在被组织问责之前,一定把诸伏高明、伊织无我、松田阵平和伊达航都一起带走。

诸伏景光有些后悔。如果他当场死去,谈话直接破裂,或许事情不会这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