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搓开皮下层淤血的过程会痛,米斯特尔下意识嚎了一声。但大家都是组织成员了,谁没痛过啊,她也就嚎了这一声。
掌心被搓得发烫,波本松开手,又补了几滴油,接着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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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当了一回免费的护理工之后,他婉拒了喝酒。喝咖啡再喝酒,那是拎着血淋淋的心脏单独去蹦极,有取死之道。
他只用一个问题来换工钱:“所以你的额头怎么了?”
米斯特尔顶着红彤彤的额头,低眉顺眼老实开口:“小憩的时候头不小心磕吧台上了。”
“糊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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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弄人请有个限度这段话,夏丘凛纪也想对波本说。
天气已经逐渐到冬天最冷的时候了,不裹上羽绒服不能出门。常温的葡萄糖水现在也变成冰水,能从喉咙尖冰到胃里。
温度太低,大家的情绪也都趋于被冻麻木的冷静。即使她隔三差五去死士营医疗组刷刷脸,给注定死亡的人看病,甚至去基安蒂那里闹腾,逼她把屏保改成自己,每天的厌恶值都只能到账一百点左右。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工作要忙,即使再讨厌一个人,只要没有切身的利益纠葛,就不会在心里记挂。
她很怀念以前管研究所的时候,她理论上是总负责人,一声令下要大家来研究所加班,大家就都相当默契地统统缺岗。她悄悄探访的时候,这些研究人员正聚在一起吃鲜香欢畅寿喜锅,热闹又开心。要不是龙舌兰的炸丨弹快递要到了,她都想凑个热闹,当个不速之客。
那一次她很应该闯进去的,至少吃顿火锅。
后来她进了死士营,那个鬼地方能破坏一切食欲。任凭杀人如麻的琴酒,出来后都以烟酒能量棒为食,再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食欲。
现在的厌恶值排名,第一名是基安蒂,单纯是被她骚扰的。
她骚扰基安蒂的理由很简单:这家伙开狙击枪溅了自己一脸血。骚扰的方法也很简单,从推销新款鸡尾酒到问她有没有暗恋的人再问她是不是卧底,基安蒂烦不胜烦,冲进她屋子里要开枪打她,被她反制,打中小腿,现在据说是因为她在奥本议员的后续任务中没能成功狙杀,人体描边了,数罪并罚,暂时关进禁闭室里冷静一下。
第二名第二名就是大家的菜鸡互啄,没什么值得说的了。
波本糊弄她的地方就是在这。
他三天两头刷一次脸混一杯酒,嬉笑怒骂三句一吵两句一吐槽再花十句话缓和氛围,避免自己被一杯酒毒死的命运。
然而翻厌恶值看,从他送衣服的那天开始,厌恶值就没有突破二这个数字。而昨日和前日的新增厌恶值,甚至都是零。
这个人的其中一个假名是带了个零字吗,厌恶值都是零!
严格分析的话,波本的状态相当可怕,他的笑和恼其实都只是敷衍、算计或者是漫不经心。他真正在意,会拨动他心弦的,是更渺远而更概念向的存在。
所以,当波本又一次坐在吧台前,笑意盈盈地讨一杯酒喝时,她简单调了一杯无酒精度数的梦中情人,随手推给他。
夏丘凛纪不愿意和无法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对话,容貌气质和谈吐再优越都一样。她巡视酒柜,挑拣片刻后,挑了一瓶黑麦威士忌。
黑麦威士忌的香气沉郁,口感辛烈,气质突出,很适合作为鸡尾酒的基酒。调什么酒呢?
安全通道的门被敲了敲,穿着一身及膝风衣、拥有到腰际的黑长直的绿眸男人冷淡地瞥一眼她手上的酒,平静开口:“爱尔兰遭受枪击,重伤。”
夏丘凛纪神情严肃下来,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了。
诊所虽小,五脏俱全,条件是不如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