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也能?下、这样的狠手?, ”我喘了口气,慢慢将额头?抵到他肩上,喃喃的笑起来, “真狠心啊。”
“……”
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不是。”
出场以来第一次这么严肃认真:“其他人, 都不是。只有你, 反抗太激烈, 我没控制好……力道。抱歉。”
听起来很熟练,这什么魔鬼发言。
更可怕的是魔鬼的声音里竟然真的带着歉疚,还?一边说话一边抱着我原地坐下。手?臂拦在肩和腰上, 手?掌贴在我后背上,话音未落就是一阵节奏沉缓的拍拍。
冷冰冰手?掌从我后脖子一次次安抚到腰背,力道轻柔,像是在撸猫撸猫撸狐狸,又?像是在安抚被噩梦惊醒的人,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会轻声细语地哄人再?次入睡。
“睡吧,”他也确实这么说了,轻声细语,温柔安静,“闭上眼睛,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
“好……?”
他抱得太紧了,把我的身体紧紧锢在腿上怀里,连脑袋都按到肩上,让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着,只有一张嘴还?勉强能?说:“对?你来说,什么、才叫做好呢?”
我知道我在明知故问。
因为我明知道他在向往什么。
从他全然迷惑地问出“对?我们来说,死不是一件好事吗”的时候,从他铁了心要杀我开始,我就知道,最想要得到“死”这个东西的,其实是他自?己。
“睡觉。”但答案和我预料的并?不一样。
他想了想,又?改口说:“睡着。”
“……是吗。”
可以理解,灵魂体本来就不会感到困倦,在脑子里想太多东西的时候,真正入睡就更不容易了。
另一边白光骤然大盛,流星似的火焰甚至已经迸溅到【侵蚀者】的上空,透过“茧子”上唯一的空洞,把他照得更亮。
刺眼。
他默默摊开手?做出一个“接”的动作,我默默把眼睛闭上,把脸转回去:“我还?以为……你会追求自?己的死。”
“没有资格,”这一段话他说得顺畅很多,可能?是早就已经在心里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地想过很多遍:
“我没有资格,去追求这种能?让人得到解脱的东西。这个世界的,那个世界的,相熟的人,认识的人,完全没见?过的人……死在我手?里的人太多了,只是因为我的弱小与傲慢。诸般罪孽铭刻此身,抹灭不去,无?可脱身,而你们不一样。你们没有必要一直活着,一直痛苦,一直受到惩罚。”
“还?记得最初与侵蚀者相识,你是怎么对?他说的吗?”
我听出了“他”与“它”的区别,也直觉到了某种不祥的预兆,接话接得小心翼翼:“……我来,背负?”
他露出一种虚幻而安宁的微笑,像神子,也像西方的佛陀:“是的”
“所有痛苦,我来背负,我来解脱。”
……
……
……?
?????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是存在的吗,是真实存在的吗?我的视觉真的没问题吗?还?是听力也被【他】的幻术蒙蔽了???
我整个人毛骨悚然。
不仅是因为他说的话里的意味过于丰富。还因为他正常说话的时候,不冷漠也不痴呆了,理不直气也壮、胡说八道也能?振振有词的样子,实在是和我太过相似,甚至能?和曾经别人眼里的我重合起来。
明显的不同变成了完全一致,让我对?“面前这个人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我”这件事,忽然有了无比清晰的认知。
清晰过头?,就变成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