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的对手是鬼,我就没让武士去送死,点名的全是水平还不错的阴阳师。他们匆匆出发,想要赶在逢魔时刻之前把鬼切迎回来,我则接到族长的命令,和他一起在堂上等待鬼切的归来。
说好的最后一道防线,当然是要守在他身边最后一步的位置。
“需要请阴阳寮的人来见证吗?”我问。
源赖光被一只鬼兵部扶着出来,咳了两声:“不用。”
他是人类。这样的伤势放在我身上,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完全长好,但他就只能等着伤口自然愈合。治愈系式神的技能也是,对人类起到的作用太有限,最多只能吊着他的生命,却不能加快恢复的速度。
我有些难过。
虽然平时总是腹诽,但源赖光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都是强硬高傲的。此时看他一脸苍白病容,所生惆怅不亚于英雄迟暮、美人白头。
……不,我并没有影射他少白头的意思。
“鬼切匆匆而归,一路风尘仆仆,”见我长时间没有答话,他带着点解释意味的说:“与其暴露这样的狼狈,不如明日再请他们亲眼看看,源氏的实力究竟如何。”
违和感。
违和感违和感违和感。
几年生死锻炼出来的潜意识疯狂叫嚣,我迟疑了片刻,但一时之间怎么都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便收敛心神,安静的坐在主位下首,等待鬼切进门。
这是我犯的第二个错误,没有相信自己血与火淬炼出的直觉。
第26章 平安京里一条街 打听打听谁是爹
意外从鬼切送回的消息开始。
他在罗生门外遭遇了装扮成美貌女子的茨木童子,正面冲突,不慎将鬼王首级丢失。还牵连了旧伤复发。
不过茨木童子也没能全身而退,被鬼切斩了一臂,狼狈而走。鬼切在小纸人传递的消息里言明会带着那只鬼手回来。
我如实转告源赖光,他表示可以理解,使用鬼手也可以……
不对劲。
我终于确认了,试探性的对了个暗号:“替身?”等等好像并没有试探。
他愣了下,肉眼可见的松一口大气,鬼鬼祟祟凑到我这边,用袖子掩着嘴道:“是您认出来的,我可没暴露……”
“别用族长的脸做出这种动作,”简直辣眼睛,我冷漠脸,“坐回去,坐正!”
“……哦。”他委委屈屈的坐好,目不斜视嘴唇都不动的跟我说小话:“族长的伤太重了,根本就没法过来,只好让我先顶上……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继续冷漠脸:“呵。”
愚蠢的年轻人,族长听到鬼切受伤怎么可能这么淡定?没直接奔出去就不错了。还鬼手也可以……
他不知从我的沉默里学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后低声说了一句“不愧是萤草大人”,就坐正回去,腰背笔直中又带着几分虚弱,表情冷肃中还带着几分苍白的怏怏之色,将一族之长的威势和伤病的荏弱结合的十分完美。
他垂下眼睑咳嗽几声,“不动声色”的擦去手心沾染的血迹,声音压得极低:“您看……这样可以吗?”
我:“……可以。”太可以了。族长从哪里找来这样的人才?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很老实的告诉我,之前的族长只有一次是他假扮的。我想了想,说,就是我刚赶回来那天,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吧?
替身又开始震惊的碎碎念“不愧是萤草大人”了。
其实很好判断,族长从来都叫我“萤草君”的,这么多年来,只有那一天那一次,他说的是“萤草”。
当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现在看看,果然是相当明显的破绽。
时间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