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宋淮齐云涵携臣子拜别太子储妃。
待礼毕后,太子储妃抬手作礼,送别长兄嫂嫂。
与此同?时身后的文武百官皆恭敬拜下:“恭送西凌王,西凌王妃。”
宋淮齐云涵徐徐转身,并肩踏上这条遥远而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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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宋淮与齐云涵的车架远去,卫蓁才转头看向太子,触及到他眼底微红时,她喉中蓦地一哽。
在世人眼里太子喜怒无常,无所不能,也高高在上,可实际上,太子很像陛下,心系苍生,重?情重?义。
他忘不了樾州情,即便已隔多年,物是人非,可在阆王郡主跟前,他都?还能做回当?年那个撒泼打滚的褚曣,跟别说几乎与他朝夕相处的宋淮。
他们于彼此,是亲人,亦是知己。
如今天?各一方,他心中又怎会好受。
只?是他是太子,再?难受,他都?要藏在心里。
卫蓁靠近他,轻轻握住他的手。
褚曣终于收回视线,喉头微动了动。
半晌后,他才看向卫蓁,轻缓道:“我们回去吧。”
他的嗓音略显沙哑,听得卫蓁眼眶模糊。
她轻轻点头:“好。”
二人携手转身,宫门徐徐合上,将两边人马彻底隔开?。
从此,他们都?将走向不一样的人生。
红色的宫墙下,太子与卫蓁走的很慢。
卫蓁的手被?太子拽的很紧,甚至有?些发疼,但卫蓁并没有?吭声,任他紧紧握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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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她惧怕他,后来,她喜欢她,再?后来,她心疼他。
褚曣这个人,了解的越深,越叫人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如今他的蛊毒虽解,已不能影响他的神智心绪,可太子在世人心中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他也没办法去解释,之前的暴躁易怒是因?蛊毒而起。
不过她也知道,他也并不想解释。
于如今局势而言,东宫宽仁还是弑杀影响并不大,但乱世之后的天?下之主需要威震四方。
所以只?有?跟太子亲近的人才知道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而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那个疯癫成性,行事毫无章法,令人闻之色变的太子殿下。
“高位者,大多孤家寡人,但孤是幸运的,孤还有?蓁蓁。”突然?,太子道。
卫蓁却听出了他内心想要表达的。
宋淮走了,他的心空了一半。
卫蓁温声道:“殿下还有?父皇,还有?皇妹,还有?很多亲人。”
她顿了顿,又道:“阿兄会回来的,我们也会有?相聚的一日。”
可这一日何时到来,会不会到来,其实并未可知。
他们心中都?抱过一种设想,等培养出下一个西凌王,宋淮齐云涵就会回来了,可同?时他们也清楚,这只?是一个美好的预想,是自己骗自己的。
西凌王是沿袭制。
下一任西凌王,只?能或姓宋,或姓褚。
因?为这于天?下,是最好的选择。
十余年,是远远不够让子民接受西雩已经覆灭的事实,若短时间内西凌王不再?是北阆皇室中人,又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争端和战事。
就算宋淮有?了王世子,也要培养他长大成人,成人后,宋淮齐云涵也不可能将孩子抛在西凌回京。
所以他们即使很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挑明?,但事实就是,宋淮齐云涵这一走,他们就再?也回不去曾经了。
褚曣又何尝不知卫蓁只?是在安慰他。
他轻轻嗯了声后,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