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松开手,恼火地揉了揉眉心。
寻春进来,跪在池边,从水中捞起裴长淮湿黑的发,小心地握在手中,用布巾轻轻擦拭起来。
裴长淮低哑着问道:“几时了?”
寻春道:“刚过午时。”
一阵水声荡漾,裴长淮从清池中走上来,寻春给他披上白袍衫。
为裴长淮系衣带时,寻春看见他裴长淮锁骨上有几处红痕,他是芙蓉楼里出来的,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心底惊了一惊,默默垂下目光,并不多言。
裴长淮身下欲火未消,寻春瞧见以后,单膝跪下去,捧住裴长淮的右手,伏首请求道:“请让奴才服侍侯爷。”
裴长淮只当他是芙蓉楼里学来的规矩,抽出手,在他的头顶上轻抚一下,温声道:“不用做这种事来讨好本侯,起身。”
寻春摇头还想要辩解些什么,忽地,窗外「格楞」一声惊响,裴长淮余光瞥见一抹冷锋乍现。
寻春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卷入裴长淮怀中,被他手臂的力量裹挟着跌向一侧的屏风。
寻春扶住屏风,堪堪稳住重心,手臂上火辣辣地疼起来,一摸全是鲜血。
寻春回首看去,就见这浴堂中突然闯入一个蓝袍公子,凤目里盛满狰狞的怒气。
谢知钧手里死死握着匕首,盯向寻春。寻春堪受不住他的怒意,吓得嘴唇发白,瑟缩着不敢动弹。
侯府巡逻的侍卫听见响动,立刻将浴堂四周团团围住,为首的近侍提刀进来。
“侯爷!”那近侍看到闯入之人竟是谢知钧,愣了愣,“世、世子,你怎么?”
裴长淮自屏风后穿好衣衫,侧身走出来。
他对侍卫吩咐道:“退下,这是本侯跟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