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裴长淮怕惹书院先生的恼,不肯同他逃课。
谢从隽不强迫他,只从怀里掏出一只表演灯影戏用的纸板彩人儿,一面唱了句走板的荒腔,一面摆弄着彩人儿,再问道:
“今天西市搭台,讲得是《赤霞客》,功课你日日都能温习。可这故事再想听可得等明年了,你去也不去?”
裴长淮看那彩人儿看得眼花,越纠结,脸就越红,终是小小声问道:“倘若只去一个时辰,就回来,可也不算逃课罢?”
谢从隽哈哈一笑,“不算,不算。”
这有了头一回,便有第二回、第三回次数多了,总能给书院里的先生逮住个现形。
这日谢从隽刚让裴长淮踩着自己的肩膀翻出墙去,掌教先生看见,登时扬起戒尺,大骂谢从隽:“你这天杀的小泼才!”
谢从隽回头,也不怕,给先生鞠躬回礼,“多谢先生赏名,小泼才这厢有礼啦!”
那一双眉眼里尽是飞扬的神采,说罢就攀上树,跃墙而去,独留下半空中簌簌飘落的梨花。
那日谢从隽拉着他在闹市里撒欢儿。街道两侧,各色的店面旗帜招招扬扬;
街面上,人群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