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唇辗转纠缠。

裴长淮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微微启唇,任他肆意横行。

一吻毕,赵昀分开稍许,对裴长淮道:“看来小侯爷还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眼神是冷的,动作语气却很温柔,温柔得令人心惊。

“我赵揽明虽出身卑贱,却不是你们这等贵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小侯爷高兴了就在芙蓉楼睡我一晚,不高兴了就想断绝来往,你把我当成什么?”

裴长淮方才还在恍惚,这时被赵昀的恶劣气清醒了,简直不敢相信他竟三番五次地反咬一口。

“我何曾那日明明是你”

他急着辩驳,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到最后他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本侯并无此意。”

裴长淮恼得脸也红,眼也亮。

赵昀见他如此,不禁大笑起来,笑声朗朗好听。他心热着再次缠上裴长淮,吻上他的唇,笑声在不断的亲吻中变得含混模糊。

太好欺负了,他想。

怎么会有裴昱这样好欺负的人?

赵昀额头抵着他的,唇角里有藏不住的愉悦,道:“整治武陵军不也是你的夙愿么?你我如今算是殊途同归。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小侯爷,倘若真走到针锋相对的地步,你会对我手下留情吗?”

“不会。”

他语气还是那样平淡,可赵昀知道,这话作真。裴长淮虽有心软的毛病,但裴家是他的逆鳞,一旦触碰,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赵昀最是欣赏裴长淮这路性情。纵然裴长淮说对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他也开心。

赵昀笑道:“很好,因为我也不会。”

第32章:刃色寒(一)

【看见他腰间的铃铛,倒是认出来了。】

澜沧苑是个养病的好地方,裴长淮所居之处清净,他难得能在此休沐多日。

心一安定,身上的伤也随之大好,连那些疤痕都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大约又过了一月,至十五这日,贺闰来澜沧苑拜见裴长淮,将军营的近况一一呈报。

澜沧苑里有多安静,北营中就有多乱。

据说赵昀与兵部合力查出,北营数名将领虚报人数,贪吃空饷。

前不久刚查到了副将刘项的头上,人直接下了大狱,此时正在牢中候审。

这位刘副将早年追随老侯爷,在战场上立过不小的功劳,就连当年走马川一战,也有他一份功绩。

刘副将的儿子刘安,便是先前在群英宴上挑衅赵昀的那位,与徐世昌、裴长淮等人还有着少时的情谊。

此次他父亲被下狱,刘安心急如焚,去侯府找了好多次,甚至跪在府门前,哭着求正则侯出面,救一救他父亲。

刘安一心认为,赵昀明面上要整肃军纪,实则是挟私报复,全怪他当日在群英宴上对赵昀不敬,才为父亲招致灭顶之灾。

对此,贺闰却不怎么认同。

他神色微怒道:“你是不知,刘项虚报士兵人数竟多达千人。当年老侯爷一手将他提拔到副将的位置,他不知珍惜,做出这等枉法之事,简直脏了老侯爷的名声!小侯爷,此事你不能管,就全凭赵昀处理罢。”

裴长淮笑道:“难得见你跟大都统站在同一条战线,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贺闰一听,忙下低头道:“我对小侯爷绝无二心!说要将此事交给赵昀,也是为了小侯爷着想。”

裴长淮看他神色慌张,叹了一口气,将手边的蜜饯递给贺闰,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这么紧张作甚?”

贺闰还是紧张,从裴长淮手中接过蜜饯,细嚼慢咽地吃着。

他不太喜欢吃甜的,可只要是裴长淮赏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