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路,他忽然说道:“我小时候没能去武陵军,而是去了鸣鼎书院念书,当时父亲很生气,连与我说话都凶得很,入学那天要行束脩之礼,只有大哥和二哥陪我前去。
那日我在书院外看见太师抱着锦麟,叮嘱他好好念书,心中很委屈,后来大哥就跟我说,我书袋子里的文房四宝其实都是父亲替我挑选的,那只不太精巧的兔毫笔也是他亲手为我做的”
没头没尾的话,说罢连裴长淮都自认有些小孩子气,他笑着摇了摇头:“本侯说这些做什么?”
“别啊,我爱听,多说一说你小时候的事。”赵昀抱住他的腰,不住地往他身上靠,“毕竟我可不像什么麟啊、什么隽的,有跟侯府三公子一起长大的福分”
裴长淮失笑道:“本侯记得方才做馄饨的时候可没放醋。”
赵昀看他还真是越来越能接招了,也笑道:“是,小侯爷做的馄饨不酸”
他故意凑到裴长淮的颈间嗅了嗅,唇还在他耳下轻轻一蹭,一双眼里尽风流。
他道:“唔,很香。”
也不知是说馄饨,还是说裴长淮。
他们走在如积水空明的月下,赵昀三番五次装着站不稳的样子,故意歪倒在裴长淮身上。
裴长淮识破他的把戏,但就像赵昀没有拆穿他一样,他也没有拆穿赵昀。
雪海关的士兵照例在营地外巡防,换值时,两队士兵的首领对接,正随口说了几句玩笑话,忽地听见一旁树丛当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干人蓦地噤声,顿时警觉起来,为首的两个士兵抽出刀,一点一点走到树丛当中,左右包抄,朝着那传出异响的地方一跃,却发现四下无人。
有人猜测道:“是野兔么?”
他们在周围再仔细搜查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道:“也有可能是风。”
那人吩咐道:“都警惕点,现在北羌乱着呢,别让乱七八糟的杂鱼混进来。”
“是!”
林野当中,一个黑衣人的脚步越跑越快,他身后有个人也追越快,四下静寂,只有风声和彼此的喘息声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