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药都不?管用。

沈绛烦躁地移开目光。

陆今遥咬得实在太狠,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怨气。

就?因为自己骗了她吗?

只是那些,实在算不?上欺骗。

那都是她自己私事。

沈绛将之前因为争执而来不?及思考的对话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总算发?现端倪所在。

比如,那天晚上地库里陆今遥应该听见?,甚至是目睹了全程,所以才落后自己半步进?门。

那么?,当?晚路过主卧门口也并非是巧合吧。

既然知道她唇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又为何要故作懵然,追问自己受伤的原因。

沈绛看不?懂陆今遥。

她偏头?望向窗外,那张沉静柔美的面容上,写?满难言的复杂。

这一刻,她脑海里忽然又响起争辩时对方脱口而出的那句恳切话语,陆今遥说“那件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窗外的湿气仿佛沿着?车子缝隙钻了进?来,将沈绛一颗心泡的发?酸,发?胀,变得沉甸甸。

就?那么?重要吗?

盒子里的那条手?链,她在回来的路上悄悄打开看过,言温手?上就?戴着?条一模一样?的。

所以说到底,还是旧情难舍。

最终结论让沈绛抚平心中泛起的最后一丝涟漪,眼神逐渐趋于平静,又重新变回一潭深水,古井无波的模样?。

只剩唇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不?多?时,车内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宁静。

沈绛眼帘微垂,一眼扫过那串未曾备注的号码,扔开。

没两分钟,号码再次拨入。

锲而不?舍。

女人缓缓接起。

“什么?事?”

“钱我收到了,沈绛,谢谢你愿意?帮我这次,这钱我会还的。”

沈绛听着?电话那头?容韶又在说些空泛的客套话。

以往这种事,她都是以沉默应对,懒得计较。

今夜或许是心情不?好,又或许是厌烦了,沈绛不?留情面点破对方这番说辞:“之前借给你的那几笔,你也说会还。”

容韶被她刺了一下,说话也僵硬许多?:“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心情不?好吗?

沈绛伸出舌尖舔过还作痛的伤口,终于想起连日?来这一串倒霉事件的开始,皆源于容韶,心情愈发?的糟糕。

“没什么?事就?挂了。”

“等等!”那边,容韶不?再执着?于追问,快速道明自己的意?图,语气放软,“我下周就?回广阳了,走之前想请你吃顿饭,当?面谢谢你。”

“不?用了,我没空。”

最后一丝耐心告罄,沈绛挂掉了电话。

这些年,容韶的所作所为磨光了她心底最后的愧疚。

一切都变了。

她不?是当?年的她,容韶也不?是从前的容韶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糟糕透顶。

沈绛缓缓合眼,听雨滴一下下拍打着?窗玻璃,陷入回忆。

她沿着?陈旧模糊的记忆慢慢回到六年前的夏天,在广阳最潮湿的雨季里,她撑着?伞在母亲的墓碑前跪了一天一夜,哭得歇斯底里。

“我错了,妈妈”

“对不?起……”

“我错了。”

那时候的雨,几乎和今晚这场大雨重合。

所以。

我错了吗?

陆今遥坐在空荡的房子里,对着?眼前这桌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