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时,顾婧雅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青瓷茶杯被她托在指尖,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精致却冰冷的五官。
看到裴屿安满身戾气地闯进来,军装上沾着尘土,她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又去碰壁了?”
裴屿安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让染染误会我?你这个毒妇,当初要不是你让你堂妹陷害染染,她怎么会选择挂名学习……”
顾婧雅慢慢地拨开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裴屿安,你到现在还不清醒吗?林染染根本就不爱你。或许从前她曾经爱过你吧,但她爱的从来都是裴家的权势!现在裴家有什么值得她爱的?现在她爱的是纪君骁的权势,是寰宇集团的财富,是个傻子都会选择纪君骁,你算个屁。”
“你闭嘴!”裴屿安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起,“要不是你一再陷害她,她怎么会离开我?是你,是你,都是你,贱人……”
“够了,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顾婧雅打断他的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在水面散开,“你以为裴家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真的能瞒天过海吗?纪君骁搜集的证据,早就堆满了纪委的办公桌。上个月你爹挪用的那批军粮,账本现在就在纪委手里。”
裴屿安瞳孔骤缩,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连我都不全清楚……”
“我怎么会不知道?”顾婧雅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怜悯,“你大哥天天跟我念叨这些,生怕我泄露出去。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昨晚还在一起商量,该怎么把你推出去顶罪呢。”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脖颈,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裴屿安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大哥看顾婧雅时过于炽热的眼神,两人独处时关紧的房门,还有那些深夜里从她房间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原来……
“呕”裴屿安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涌上喉咙。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婧雅,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顾婧雅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得越发灿烂,“怎么不可以?裴屿安,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可是你呢?你是怎么羞辱我的?娶了我都不愿意碰我!宁愿跑去乡下睡夏知鸢也不肯碰我!呵呵,好在老天有眼,让你永远都得不到你喜欢的人,就连你引以为傲的军功,都不过是你爹用三卡车军用物资换来的。你以为每次在边境立的军功,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不过是你父亲霸占别人的功劳让你占着罢了。”
“你……”裴屿安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奔跑。
裴父脸色铁青地闯进来,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文件的边角被他捏得发皱:“完了……全完了……”
“爸,怎么了?”裴屿安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纪委的人已经在楼下了!”裴父瘫坐在沙发上,双腿一软,差点滑到地上,“他们拿到了我们陷害纪家的证据,还有……还有那些账本……是……是张副官招供了……”
裴屿安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猛地看向顾婧雅,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是你?是你把证据交出去的?张副官上个月娶的媳妇,是你远房表妹!”
顾婧雅耸耸肩,脸上没有丝毫愧疚:“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些证据,纪君骁早就掌握了,我现在这样做,举报有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