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3)

:“你果然知道啊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记着呢”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难以形容,愤怒、惊惧、释然、解脱,好像某个被他用性命保护的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他从此解脱,却也将因失去价值而被除掉。

晏同春是个好棋手,这么多年被他舍弃的棋子不计其数,到了今天,他也终于成为那枚被舍弃的棋子了。

“老朽开始有点佩服你了,楚鸣珂。你全都知道,但你一个字也不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谋杀你父亲的仇人一步一步地爬到最高,然后抽掉梯子,看他们摔下来。”晏同春起先是笑着的,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也是摔下来的人。

“可你放任忌川南下,现在段云平和傅宁都死了,边军一团乱,你又要怎么办?”

楚鸣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虚心请教:“阁老觉得,我该怎么办?”

这话问得没什么诚意,比起请教更像是戏弄,楚鸣珂欣赏着晏同春变化的脸色,笑着继续:“都说到这里了,阁老不如想想,既然只私购战马这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就足以叫陈伦达满门抄斩,我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将那三千匹战马放在忌川军队南下的必经之路上?”

晏同春浑身一悚,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当年陷害我父亲通敌的证据之一,正是阁老从陈伦达那里拿到的,忌川太师图欢的亲笔信,”楚鸣珂一字一句地说道,最后几个字几乎咬牙切齿,“我就是要图欢来,我要在顺京城外杀了他,带着他的头颅去给我父亲请罪。”

“你凭什么杀他”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晏同春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楚鸣珂的回答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令人毛骨悚然:“阁老被请来之前,应该听兵部徐大人说过,危素临阵倒戈之际,边境大乱,有一支边军失踪了”

“他们现在在我的手里。”

楚鸣珂平静地说道,话语落地却如惊雷,晏同春浑浊的双眼猝然睁大,他扶着扶手激动得想要站起来,急喘道:“不可能不可能!边军一直在段云平手里、在傅宁手里,怎么会听你的调令”

“因为我是定远侯单牧川的儿子。”楚鸣珂回答道,晏同春的声音戛然而止。

“另外,”楚鸣珂语调平平,似乎从来没把面前的晏同春放在眼里,“我手里还有一支军队,在武灵围场。十八年前,你费尽心思也想要将其除掉,这支军队就像悬颈之剑,只要他们在,你就日夜难安。”

晏同春如遭雷击:“你是说玉麟、边骑?不可能!不可能”

楚鸣珂无视了他的震惊,继续说道:“我借陈伦达之名暗中与图欢联络、阻忌川与雁门关外、在段云平死后派人暗杀傅宁,你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告诉你。”

“危素忌川在攻古北口,离顺京最近的驻军在保定府、永平府和天津卫。永平府和天津卫的驻军是备倭兵,不能轻易调动。今年开春大雨,北直隶闹了水灾,洪水冲毁官道,保定府兵就算抛却粮草辎重、日夜行军,赶到顺京最快也要七天。可一旦古北口被攻破,联军沿燕山南下,不出三日就可抵达顺京城下。”

“顺京里的人一辈子也没打过仗,遇到危素骑兵不需战便败了。神枢营、神机营兵员不过万人,皇上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武灵围场的玉麟边骑,我要用他们,为单家平反。”

刑房内静悄悄的,晏同春愣在原地,说不清是震惊还是困惑,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鸣珂。良久,他突然动了动,然后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大笑,看向楚鸣珂的眼神中竟带着怜悯。

“平反?哈哈哈哈,平反!楚鸣珂,我到底是该说你赤子之心,还是笑你痴人说梦?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可没想到你查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竟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单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