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等待片刻后,番役才应了一声,头还没来得及抬便又开始写第二句话。

“问,陈华柏为什么要给那匹马喂食马霜草?答,因陈伦达自东厂林公公处听闻皇上对此马十分重视,故而与陈妃联手,想借此机会让陈华柏在射柳会上崭露头角。”

地上的囚犯已奄奄一息,听见楚鸣珂的话,又如回光返照般剧烈挣扎起来,楚鸣珂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再问,陈伦达与东厂林公公很熟吗?答,是。陈伦达常以稀奇珍宝贿赂,所费金银难以计数,当日危素使团入城时,便是他通过东厂避开锦衣卫耳目,聚众谋反,欲对皇上不利写完这些,你再随便添几个无关紧要的。”

片刻后,番役将写好的供词呈上:“督主。”

楚鸣珂细细看过,递还给他,笑道:“画押罢,他已全都招了。”

几个番役立时便上前抓起囚犯无力垂落的手,用手指沾了血,按在口供上。戚均卓见状,转身便往外走,被楚鸣珂叫住。

“做甚?”

“属下现在就带人去陈家。”戚均卓单手架着腰间的绣春刀,剑眉压着眼睛,无端露出点儿阴沉和凶狠来。

“陈伦达当日辱骂督主的账,今日便一并清算。”

楚鸣珂笑了一声,目光却很冷,他缓步上前,靠近戚均卓,用冰冷的声音问:“我让你去了吗?”

戚均卓蹙起眉,不解地望向他。

“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般毛躁性急、轻率不堪?”

他轻叹一口气,抓着钳子在炭盆中搅了搅,溅出一大片火星,然后从中夹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想要在顺京城活命,凡事一定要沉住气,处变不惊、行所无事,这才是生存之道。”

被烧红的烙铁发着刺眼的光,戚均卓的目光随着那块烙铁移动,喉结不安地滚动着。滚烫的热意扑面而来,戚均卓下意识后退,看向楚鸣珂的眼中尽是惶惶。

“我平日里跟你说过的话一定要记住,”楚鸣珂仔细地品尝着他的恐惧与战栗,缓缓道,“记不住的话我就烙在你脸上。”

第15章

“少蒙我!你们太医院蛇鼠一窝,都是一丘之貉!快快将人叫出来!”

这一年春日雨水多,少见太阳,雨云一层一层地叠在天上,遮了光,四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楚鸣珂打马出了西厂,一路向南,及至了太医院,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墙内传来少女的嗔怪。

几个年纪不大的药童被骂得直缩脖子,硬着头皮解释:“姑姑勿要怪罪!我等是真的不知张太医所在何处,他今日未曾前来应卯”

话音未落,院内啪地响起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少女厉声道:“休要哄骗我!你这药童好大的胆子!娘娘要找的人,你们竟也敢藏?!”

周围几个药童一见,忙上前将那挨了打的围起来护住,急道:“姑姑怎可打人呢?!”

“打你如何?!我告诉你,今日若是见不到张太医”

“出什么事了?惹得青姑娘动这样大的气?”

楚鸣珂认出那是陈妃贴身的女官,名唤诗青,脾气同陈妃一样火爆,却是忠心。他下了马,笑着入了院,伸手捏着那挨打药童的脸,将他拽到后面:“药童不懂事自有太医惩处,哪里能叫青姑娘亲自动手呢?”

药童小脸通红,被他掐得直咧咧嘴,却也知道楚鸣珂在帮着他们说话,咬牙强忍着不敢出声。诗青见他来,冷笑一声,双手环胸看着他:“怎么?千岁爷这身子是没好透?还要日日到太医院点卯?”

“奴才都是贱命一条,哪敢劳烦太医?”楚鸣珂笑着看她,眼神却冷,活像要将她吃了,“皇上这两日染了风寒不见好,咱家是来请王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