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没空在意卢西亚诺设置了怎样的权限,也没空在意他为什么湿漉漉地像一条落水狗一般冲回来。
他按在玻璃上的手猛地攥紧,关节绷到发白,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小腹。
半晌,他楞楞地开口:“它动了……”
小腹的痉挛突如其来。
就像有一只小兽在叶瑜的体内游曳,试探着伸出逐渐锋利的爪牙,挑衅地在他脆弱之地磨锐指甲,随时准备破肚而出。
叶瑜屏住呼吸,试图将这阵异动给压下去,却又被那无声的叩击逼得一次次战栗,就像潮水拍打岩石,看起来单调而执着,实际上每一次都在消磨岩石的生命。
没有初次感受到胎动的惊喜与爱意,叶瑜只为这令人恶心的侵略而作呕。
卢西亚诺的反应与他截然不同。他几乎一个箭步冲上来,犹豫再三从桌上扯了一大卷纸将手擦干,然后塞入被子里暖了一会才迫不及待地抚上叶瑜的小腹。
尽管在被子里暖过,卢西亚诺的手还是冰。叶瑜被冰得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那孩子似乎察觉到母亲的不适,安静地蜷缩了自己的四肢努力装作不存在。
因此卢西亚诺什么都没感觉到。他只能触摸到叶瑜温热的皮肤和柔韧的曲线。
他收回手,颇有些局促地站在一边,那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若是让手下看到了指定要大跌眼镜。
“对不起,宝贝。”他道歉,那双蓝眼睛却亮的吓人:“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宝贝你等我会,我去冲个澡,很快就来!”
不等叶瑜做出反应,卢西亚诺一阵风似的奔向浴室。
周遭重归寂静,只有雨水和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水声。
叶瑜再次望向自己的小腹,将自己的手抚了上去。
下一秒,他充满恶意地狠狠使力揉搓,直到小腹传来阵阵抽痛。
太痛了,叶瑜不得不止住动作,嘴上还在不依不饶地低骂:“小贱种,你怎么敢动呢?你他妈占了老子的身体,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呢?你能不能去死啊?”
骂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哭腔。
叶瑜厌恶这种感觉这种被侵占、被绑架的错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一座被强行栖居的空壳。寄生物每一天都在成长,自己每一天都在被死死纠缠,永远不得摆脱。
你怎么不去死呢?他再一次诅咒腹中的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