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觉得以前的叶瑜就像欢快的小鸟,扑扇着那双小小的翅膀,带着一身大自然的花香为他衔来各种稀奇古怪的草籽或者五颜六色的小花,为它的爱人装点出一片草长莺飞的春天。
而这样的叶瑜,好像再也见不到了。
裴濯默默注视着叶瑜越发瘦削的脊背,喉头突然涌上一股血腥气,层层冲刷着他越发昏聩的大脑。
他知道叶瑜是一把捏得越紧就漏得越快的细沙。这人向来没心没肝,不把一切都放在眼里。如果自己表现得热情一些,不复当年那样遥不可及,叶瑜很快就会感到索然无味,拍拍屁股无情地离开。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向前迈进的脚步和伸出的手。
你疯了吗?裴濯问自己。
但是从背后抱住抱住叶瑜,将那独特的清香抱个满怀的那一刻他想,疯就疯吧。叶瑜总是那么受欢迎,我不能,至少不情愿就这么放手。
叶瑜被拥住下意识一僵,身体本能地抗拒任何人的触碰。
但他很快就认出来了,这是裴濯啊。
于是叶瑜将欲图往前跨一步的动作变为转身,回拥住裴濯,静静等待裴濯开口。
裴濯将头埋在叶瑜的肩上,涌出的泪水将他又瘦削不少的肩膀濡湿,嘴唇剧烈颤抖,向他宣告自己的爱意:“我喜欢你,叶瑜。”
叶瑜听过这话,在裴濯打着以爱为名旗号伤害他的那一晚。
但他没有条件反射性地抗拒,而是强忍着因这话勾起的一阵阵心悸,任由裴濯将他紧紧拥在怀中,似乎要把双臂都烙进自己的身体。
“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等我?等我成长到能和他们抗衡,我会保护你的,你等等我好不好,不要喜欢别人……”裴濯抽泣着,双手极有占有欲地死死箍住叶瑜的身体,将自己剧烈的心跳一丝不漏地传递到那具薄情寡义的身体里,企图将自己的脉搏,血液,心脏和叶瑜的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地一同跳动。
半年前的裴濯宁愿相信自己会马上天打雷劈而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说出这么毫无尊严的话。
可惜他认识到自己的爱意时,一切都不可挽回了。